“你!”姚紫儀氣得胸脯上下起伏,被旁邊的祝蘭芝拉住。
祝蘭芝衝她搖了搖頭,“紫儀,她這是故意激怒你,你可不要上了她的當。”
姚紫儀漸漸平複下來,旁邊就有人來問她怎麽回事。
她哪有心情和別人解釋?
“你們不用問那麽多,到時候就知道了。”
姚紫儀攏了攏發髻,緊跟著沈清的步子朝裏麵走去,隻留下身後一群人麵麵相覷。
姚紫儀的話是什麽意思?
張重山不是臥底的大功臣嗎,朝廷都準備好好封賞,怎麽到了姚紫儀口中一副就要完蛋的樣子?
難道說,張重山犯了什麽大錯,被姚家人抓到了把柄?
“……這也不是不可能,紫儀的父兄那麽護犢子,沈姑娘搶了顧世子,他們怎麽可能善罷甘休?”
“姚大人是太子少傅,那沈姑娘的舅舅豈不是要完了?”
“噓……這事可不好說,小心隔牆有耳。”
立即有人提醒她們。
張重山和沈清也就罷了,被聽去也不會怎麽樣。
若是哪句話得罪了姚家人,還不知道背地裏怎麽陰他們。
等這群姑娘們回到大殿裏,看向沈清的眼神就多了幾分同情的目光。
沈清有些哭笑不得。
她們剛才不是還想著看自己的熱鬨麽?
怎麽才一轉眼,就又同情起來自己了?
是不是發覺顧含章這朵高領之花太難摘,身邊的“洪水猛獸”也太凶猛,所以佩服起她的勇氣了?
顧含章還想問媳婦兒有沒被人為難,但這一回,兩人已經沒多少時間說話了。
“陛下駕到!”
隨著內侍一聲尖細的報門聲,皇帝攜著回紇使臣一並到來,這場宮宴正式拉開序幕。
沈清還是第一回參加這麽隆重的宴會。
與其說是宴會,形式上不如說更像是那種內部單位搞的過年聯歡會。
與群臣共樂是主要的,君臣在一起,還得討論討論政事。
沈清甚至懷疑,如果不是宴上不方便,皇帝都要當場把明年的計劃都定下來。與泱泱大齊的一國之事相比,姚紫儀和她方才執著的事,實在無足輕重。
眼看宮宴就要結束,皇帝和語言不通的回紇使臣,靠著一個鴻臚寺的官員翻譯,都能說得其樂融融,卻絲毫沒有要提封賞的事。
沈清忍不住望向一旁的張重山,“舅舅,您怎麽一點都不著急?”
“陛下心裏的決定,旁人再急也改變不了。”張重山臉上哪有一絲擔憂,簡直比她這個旁觀者還要鎮定。
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就是這樣了。
隨著張重山話音落下,沈清心裏的一絲緊張也消失無蹤。
她舅舅說得對,再急有什麽用,該是什麽就是什麽。
與其著急,還不如欣賞欣賞古代宮廷的頂級歌舞呢,這才是她第一回見的東西。
很快,眾人身前的桌案上也杯盤狼藉。
能看得出來,今晚的宮宴皇帝也很儘興,但他畢竟年紀大了,就連家宴都極少待太久,今夜已是格外破例。
他語氣激昂地勉勵群臣後,支起微醺的身子準備離宴休息。
這時,一直恭敬地抱著拂塵的王總管才笑著提醒。
“陛下忘了?您宮宴前還念著,要把張先生的事給定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