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明倒是沒有生氣,而是乾脆在齊銘身邊坐下。
“我喊她什麽又有什麽關係?”
“如今你我連狀元都沒考得,這樣更是和她無緣了。”
“現在春風得意的,恐怕隻有顧含章一個人吧?人生三大喜事,他便占了兩樣。”
“洞房花燭日,金榜題名時,我聽人說,等到這回科舉徹底結束,他們二人就會定下婚期,擇日完婚。”
哪怕之前兩人已經有婚約,齊銘一直都有信心把沈清搶回來。
可兩人一旦真的成婚,生米煮成熟飯,哪還有齊銘一丁點機會?
他之前是想著在科舉超越顧含章,所以才留在京城,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現在被許子明提醒,哪裏還坐得住。
“什麽?你說他們很快就會擇日完婚?”齊銘猛地一下站起來,難以置信地望著許子明。
“你不知道?”
許子明也沒想到,這麽重要的事,齊銘直到現在還不知道。
早知道齊銘一直沒得到消息,他巴巴地上來給齊銘送什麽信,這不是給親自上門給情敵提醒嗎?
齊銘哪裏還顧得上許子明的反應,直接把酒杯一扔,叫上隨行的小廝,滿身酒氣就往家裏跑。
他有預感,如果現在還不和安樂縣主挑明,恐怕以後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
齊銘在往家趕的同時,顧含章也出了宮門。
一坐上馬車,江越就在外頭問,“主子,咱們現在回國公府?”
回什麽國公府?
他父親母親可以互相照應,少了他這個兒子也不礙事。
媳婦兒那邊卻不一樣,今日南北商行開業,就連明算科那些無關緊要的學子,全都到場恭賀去了。
他這個正經對象卻連麵都不露一個。
沈清一定很失望吧,會不會生自己的氣了?
顧含章心裏有些忐忑,語氣也跟著急促了一些,“去灑金橋大街。”
灑金橋大街?
灑金橋大街還有什麽人家,自然是灑金橋大街的張府。
江越連問都沒有問,立刻勒緊手中韁繩調轉馬頭,往灑金橋大街的方向去。
此時已經將近子時了,就連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也都隻剩下幾個通宵做生意的小攤孤零零地擺著。
隻有噠噠的馬蹄聲在街道上回響。
張府的門房已經睡下了,卻被一陣拍門聲吵醒,他穿了衣裳提著燈籠開了條門縫問是誰。
江越報了自己的名字,門房立馬開門,看見外頭站著的顧含章,既驚訝又緊張。
“世子?世子這麽晚了,怎麽還來?”
顧含章直接跨門而入,丟下一句話,“來找你們家老爺。”
門房臉上的驚訝之色這才收斂,原來是來找他們家老爺,那就難怪。
顧含章嘴上說來找張重山,卻輕車熟路往沈清院子的方向走。
好端端的,他來找張重山做什麽,自然是來找沈清的!
隻不過,兩人現在畢竟還未成婚,他自己可以不在意,總是要顧及沈清的名聲,這才用了來找張重山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