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西北一帶,天高皇帝遠。又因為土地貧瘠,物產不豐,連年的天災。並且相對閉塞,百姓尚未開化,匪患橫行,不少路過的商隊都要在那片地界遭殃。
翟敬源正值壯年,卻讓兒子一個人兩個月內去了兩趟磁州,自己在家中尋歡作樂。
當初家中反對張秀娟嫁給翟敬源,正是因為看不上翟敬仁的人品。時隔二十多年,該看不上的還是看不上,張重山隻撇了翟敬源一眼,就厭惡地離開了目光。
翟家一家子哭笑演戲的這會兒,沈清和張秀娥也沒閒著,一邊聽他們說話,一邊把手裏的紙錢一張張對折投進火堆裏,又拿著在楊家廚房裏拿的燒火棍子,在紙錢堆裏攪了攪透一些氣進去,免得火苗被厚厚的紙錢捂滅了。
這燒火棍硬得像石頭,戳進火堆裏,一時半會兒根本燒不著,就連棍身經年累月的焦黑,都沒有半點變化。
紙錢燒起來很快,也就一會兒工夫,全都燒成了灰燼。
“舅舅,娘,時間不早了,咱們早點下山去吧,底下還有不少客人等著呢。”沈清熟練地用鋤頭,在旁邊刨了兩塊泥,把墓前的火源全部撲滅,順手拍了拍身上粘的灰燼。
張重山也懶得理會張秀娟,三人收拾收拾貢品,裝在布袋子裏走在前頭,絲毫沒有給翟家三口幫忙的機會。
張秀娟也不敢有怨言,邁著小碎步跟在背後,還給了翟靈兒一個鼓勵的笑容。
張重山確實沒說原諒她,可也沒有不認她閨女的意思呀!隻要閨女加把勁兒,一步步討得舅舅的歡心,不看僧麵看佛麵,大哥就算為了外甥女,不也得幫襯幫襯他們翟家?
翟靈兒得了父母的肯定,對著張重山更是殷勤起來,特別是在眾人看見張重山下山,哪怕是縣令石培生都對張重山畢恭畢敬。
翟靈兒身上那股子熱乎勁,簡直到了繁體。
“靈兒,我剛才聽你叫張大人舅舅?”幾日不見的洪俊奇,終於熱情地湊到翟靈兒身邊,嗔怪道,“咱們從小認識,你有這麽一位舅舅,怎麽也不和我說!”
兩人青梅竹馬,要說一點感情也沒有,那也是不可能。
翟靈兒也不是傻子,她之前非要嫁洪俊奇,那是西屏鎮上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現在,自己有了一個當大官的舅舅,又何必扒著一個洪俊奇不放,該著急的是洪俊奇才對!
“俊奇哥哥,這怎麽能怪我?”翟靈兒敷衍著洪俊奇,“舅舅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還要去陪著舅舅呢,就不和你多說了!”
洪俊奇當眾被翟靈兒甩臉子,臉上有些掛不住,也不敢再纏著翟靈兒追問,灰溜溜地回到洪夫人身邊。
洪家人見這情形,也沒臉說什麽,誰叫拖著翟家不履行婚約的是他們呢?
翟靈兒終於揚眉吐氣,花蝴蝶似的穿插在各種人中間,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圍繞著張重山,舅舅長舅舅短的,簡直無微不至!
就連楊大娘看了都著急不已,終於找到空閒,一把抓住悶頭乾活的沈清。
“清清,靈兒那丫頭馬屁都要拍腫了,你咋還有心思在這裏燒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