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笑說道:“清清,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已經穿上衣裳了。”
哪有人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穿好衣裳的?
沈清當然不相信,用力閉緊眼睛去摸顧含章環住她的胳膊,果然摸到一層質地極好的布料,這才鬆了口氣。
她睜開眼睛,轉了個身。
顧含章站在她身後,中衣的衣帶隻是草草地係著,衣領下方露出一大片。濕透了的頭發還在滴水,肩上和背上都被打濕了。
他身形看著修長,其實並非瘦削,衣下緊實的肌肉,看著叫人臉紅心跳。
“你!”沈清像被什麽燙到一樣,立即轉過身去。
顧含章不解地看著她,就被她塞了一條乾淨的巾子到懷裏。
“快把頭發擦乾,免得著涼了。”
顧含章手裏捧著巾子,不由失笑,這種時節不說青州,就算在磁州也是熱天。
這種時候別說是熱水了,就是冷水也著不了涼。
清清這是害羞了。
沈清先行一步出了浴房,顧含章已經穿好外衣走了出來,頭發已經擦過一遍,卻仍然有些濕。
她乾脆重新拿了一條巾子,一點點替他絞乾頭發。
磁州的太陽雖然烈,卻並不像青州,無論待在哪裏,都像進了蒸籠。
太陽曬不到的避陰處,一絲絲風吹過來,還是能感覺到一絲涼意的。
“好了,澡也洗了,頭發也乾了,快去休息一會兒吧。”沈清把巾子晾在院子裏,打開自己房間的門,把顧含章領了進來。
這間小院並不大,一共隻有三間廂房。
為了安全著想,她住一間,春柳住一間,江武也住一間,沒有再多空餘的客房給顧含章,隻能在她房裏將就將就了。
她把顧含章帶進房裏,替他點上安神的熏香。
這香的品質不錯,如果不是為了給自己賠禮道歉,梅逸先絕舍不得拿出來給她用。
沈清打算讓顧含章好好休息,自己走到堂屋待著。
忙活了這麽一會兒,已經到了午後。現在時辰不早了,等到晚上梅逸先肯定得給顧含章擺接風宴,不趁現在休息一會兒,夜裏可要忙到很晚。
她給顧含章放下帳子,就要往外走,整個人卻被顧含章攔腰抱在床上。
“含章?”沈清疑惑地看著他。
顧含章在她唇上吻了吻,給她蓋上薄毯,“清清,陪我休息一會兒。”
沈清剛才在外頭給顧含章擦頭發,被太陽照了一會兒,也覺得有些暈暈乎乎的,便也沒有拒絕,聞著顧含章身上久違的檀香味,終於安心地闔上雙眼。
這一覺居然睡得很沉,連一個夢都沒有做。
顧含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外頭有人用極輕的聲音敲門。
沈清還一頭紮在錦被裏,呼吸平穩而又安靜。
他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頰,起身穿上衣裳,透過半開的窗葉看見梅逸先站在院門外,一臉恭敬地和江越說話。
“江侍衛,這個時辰了,不知世子醒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