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秀娥?”季文彬同太學同僚一起來赴宴,剛進侯府大廳沒多久,就在大廳一處少人的角落裏,發現了張秀娥的存在。
張秀娥今日身穿一襲鵝冠紅裙子,上身搭了件螺鈿紫的上裳,與宮殿那日不同,襯得她整個人猶如盛放的玫瑰。
不同於年輕姑娘的耀眼奪目,而像是美酒一般愈陳愈香。
不光是季文彬發現了他,身旁也有不少人在暗暗打量。
“文彬,那是你前頭那位夫人吧?”同僚發現季文彬的異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眼就認出來了張秀娥,“沒想到在昌平侯府也遇到了,不上去打聲招呼?”
季文彬有些心動,可想了想還是搖頭道:“不必了。”
上次張秀娥就避他如水火,這回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季文彬可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
同僚見狀也沒有再勸,兩人和主人家打過招呼後,就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等待宴會開始。
張秀娥倒是沒發現季文彬的存在,季文彬進來的時候,正好有位夫人過來和她搭話。
兩人認識過後張秀娥才知道,原來這位夫人對南北商行的金雲羅十分感興趣。
衣裳和首飾是女人之間永恒不變的話題,兩人很快便聊了起來。
張秀娥自己就是會織金雲羅的,將那一經一緯的故事,都和那位夫人徐徐道來。
張秀娥語言平實,沒有什麽花裏胡哨的東西,但卻並不意味著張秀娥言之無物。
恰恰相反,與一些貴夫人泛泛而談不同的是,她的每一句話都落在實處上,讓人一聽就知道她對這些事情很有經驗。
那位夫人聽得如癡如醉,一把抓住張秀娥的手。
“張夫人,早就聽聞你的大名,今日一見才知道從前是我狹隘了。若是張夫人不嫌棄,以後若是有時間,可否再請張夫人為我講講京城之外的那件故事?”
張秀娥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這些再簡單不過的經曆,居然也有人想要聽。
她自然再樂意不過,同那位夫人點了點頭,“承蒙夫人厚愛,你若是想聽,我這裏還有不少故事可以講。”
那位夫人頗有些不舍得離開,但她今日與旁人有約,也隻能先行離開。
“文彬,你今日也來了?”季文彬看著前妻一時之間入了神,渾然不知他發呆的時候,已經有人站在他身旁。
高老夫人剛去侯府後院見過了侯夫人,剛從後院出來,就看見季文彬一人呆呆坐在椅子上,出神地不知望著哪處。
順著季文彬的眼神一看,隻見那邊和人有說有笑的,不是張秀娥還是什麽人?
“文彬,想和人家和好,光看著有什麽用?”高老夫人拍拍胸脯,衝著季文彬說道,“你在這裏等著,我這就把那張氏給你拉過來,和不和好一句話的事,沒得不答應你,又總是在你麵前亂晃!”
季文彬聽到高老夫人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
高老夫人說要把張秀娥叫過來,他一時間有些猶豫,可又忍不住存了僥幸之心。
這麽多人看著,張秀娥應該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拒絕自己吧?
隻要張秀娥不拒絕,那她身邊那些狂蜂浪蝶就壓根不足為懼。
什麽伍金良,餘長東算什麽?他才是張秀娥名正言順的丈夫!
季文彬默認了高老夫人替他出頭的態度,便坐在原地望著高老夫人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