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得知孫柏軒是孫家人,張重山便安排孫柏軒進京做事。
孫柏軒也爭氣,不到半年便表現出色,張重山手邊恰好有個機會,便推舉他回滄州任職。
等在滄州做出一點功績,隨時都可以調來京城。
孫柏軒也是個有血性的男兒,被姚家人如此對待,自然是發憤圖強,一心跟著張重山做事。
沈清仍舊有些擔心,“可孫家畢竟與姚夫人有血緣關係,若是等事情過去,未嚐不會重新想起這門親情,舅舅難道就不怕?”
張重山搖了搖頭,解釋道:“這一年來,姚家對孫家明裏暗裏打壓,孫家的日子並不好過。孫柏軒給姚紫儀遞了休書不久,孫老夫人便一直臥床不起。就在一日前,姚夫人的陪嫁嬤嬤回孫家向孫老夫人求助,不知同孫老夫人說了什麽。等孫家人發現的時候,孫老夫人已經氣絕身亡。”
“竟有這種事情?”沈清吃驚地望著葫蘆門的方向。
難怪她剛才覺得孫柏軒的衣著分外素淨,沒想到竟是祖母去世的緣故。
張重山繼續說道:“孫柏軒從小被祖母帶大,與孫老夫人感情深厚,有了這件事情發生,他與姚家便絕無重修於好的可能。”
別說重修於好了,隻怕殺了姚家人的心都有了。
這也就能理解,孫夫人和孫柏軒選擇把銀子給車夫,讓車夫把姚紫儀送到別的地方去了。
至於姚夫人派來的嬤嬤,到底和孫老夫人說了什麽。得知那位嬤嬤是從孫家陪嫁來的,那還不好猜?
一般而言,給女兒陪嫁的下人都由做父母的安排。
姚夫人身邊的嬤嬤自然也是孫老夫人安排的,縱然那嬤嬤跟在姚夫人身旁,可孫老夫人畢竟是她的老主人,孫老夫人逼問之下,自然把一切都交代了。
孫老夫人本來就是被孫兒與外孫女的婚事氣病的,得知外孫女居然與自己的大外孫,做下這等事情。
一時間怒急攻心,撒手人還了也不一定。
沈清想到這裏搖了搖頭,姚家這對兄妹可真夠會害人的。從前害的是別人,現在連家裏人都害。
姚紫儀臨走之前,還能把自己的親外祖母帶走。
也不知道,倘若有一天她得知此事,會不會後悔自己做下天理難容的事。
……
“孫老夫人她……當真去了?”沈清從張府出來,又索性去了一趟福安巷。
黃月心正帶著兩個孩子待在家中,最近姚叔和姚蜜族學不上了,所幸他們外祖父也是京城有名的儒者,教他們兩個小孩還是綽綽有餘的。
最近,黃昌儀索性連光露寺都不怎麽去了,沒什麽事情就待在家裏含飴弄孫,享儘了天倫之樂。
黃月心都已經打算好,會有一場曠日持久的爭奪戰。
沒想到,這場仗還沒打起來,姚家父子就先倒下了。
並且與姚家父子一同倒下的,還有姚家兄妹的外祖母,孫老夫人。
沈清點了點頭,“方才我見到孫公子,這是他親口與我舅舅說的。”
她說完這話,又把張重山告訴她的話轉述了一遍。
黃月心聽到這話,一下子紅了眼眶,“從前我跟著姚建元去滄州,她把我當親孫女看待。樞兒和蜜兒也是,每年都會收到外曾祖母寄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