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季文彬的優點,也是季文彬的缺點。
難聽點就是耳根子軟,和他關係好就聽誰的;好聽點就是聽人勸,別人的話聽得進心裏。
不管怎麽說,沈清好不容易讓孫廣福把季文彬忽悠過來,總不能半道上把他氣跑了。
“最近的事情我聽說了,您這幾日在府中過得如何?”沉吟了一陣,直到季文彬坐下來,沈清這才開口問道。
沈清哪一回見到自己不是冷言冷語的?這次居然神色溫和,口中說的也是關懷的話。
季文彬心中一陣感動,回答沈清的語氣也跟著軟和起來,“連你都聽說了,你娘她知道了嗎?哪有什麽好不好,不過就是在府中躲個清靜罷了。”
季文彬的臉色委屈而又無措,可見這一回是真的把他折騰得不輕。
沈清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心軟,季文彬表麵上看似正常,實則病得不輕。
要是不加強劑量,遲早死灰複燃,等到那個時候,可不就是用這種手段能解決能“治好”的了。
“您總是在府裏躲著,也不是回事。如今朱婉寧成了李照的嶽母,柳吟霜也被您安排在柳葉巷,這兩人長期住在京城。太學能讓您請一回假,還能讓您請幾回假?”沈清語氣平和,可嘴裏的話卻一點都不輕,“難不成,您因為兩個女子,連自己的前程都不要了?”
這話可算戳到季文彬的痛處了,但凡有些上進心的男子,都不可能不在意自己的前程!
而大齊這種環境下,最出息的莫過於走上仕途。季文彬好不容易在京城站穩腳跟,怎麽可能因為柳吟霜和朱婉寧,不要自己的仕途?
季文彬愣了愣,難得同意地點了點頭,“清清,你說得對。我躲得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這太學的課還是得去上的。她們若是趕來太學鬨,太學門口的守衛也不是吃素的。”
沈清無奈,她說了這麽多,季文彬就想到了這個?
不過,她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季文彬這麽大一個人了,思維早就已經固化,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間改變。
如今,她要做的事,不正是想辦法推著季文彬往前走嗎?
沈清想到這裏,也不再著急,讓季文彬和季伯禮先吃飯再說。
今日沈清回來,季府的飯菜著實不錯,看得出來,季伯禮沒有發火,季文彬也慢慢變得自在起來。甚至因為沈清今日難得的溫言好語,還主動替她夾了幾筷子菜。
這要是換做從前,原來的沈清清從來都沒有的待遇,倒是讓後頭來的沈清趕上了。
沈清吃得差不多了,便放下筷子,問道:“您想通了最好,我聽說過幾日京城有個頗大的詩會,就缺幾個文采好的當裁判。要不,我推薦您去試試?”
季文彬隻是想通了要去太學上課,其餘的地方恨不得哪裏都不去,一聽到沈清的提議,連忙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算了算了,這詩會我還是不去了。若是被她們兩個得知消息,我恐怕難以脫身。”季文彬臉皺得跟苦瓜似的。
他也不介意在沈清麵前表現出自己懦弱的一麵,反正這幾年下來,自己什麽樣的醜態,沈清也見過了。
季文彬也不是沒有自知之明,他很清楚自己在女兒心中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