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是借口,也不完全是借口。
她從國公府出來,隻是順路來園子一趟,看看這邊的情況,今日原本的目的是和孟應如約在南北書肆見麵的。
馬車到南北書肆前,孟應如和孔掌櫃已經等在原地。
恩科結束,大部分剛考的學子已經回到各自的家鄉,包括金澤書院陪同前來的先生,也都已經帶著剩餘要返鄉的學子回去了。
孟應如直到今天還沒走,是因為她這回來京城不隻是來帶隊趕考,還要找南北書肆,以及南北書肆隔壁佟家紙坊的孔掌櫃,合作出一本書。
之前黃月心的詩集在京城就賣得不錯,一開始確實有些迂腐的酸儒說些女子不懂得做學問的酸話,後來因為黃月心的詩實在寫得好,再加上就連太學的梁宗光都出來為黃月心站台。黃月心的詩一時間被不少學子摘抄傳閱,就連京城裏的姑娘家,都以讀黃月心的詩為榮。
由此可見,大齊至少是京城裏,有女子做學問生存的土壤。
沈清想著,孟應如不願意公布自己小說作者的身份,但她在學問上麵的造詣,那也是她天機閣裏數一數二的。
有些東西既然可以在金澤書院公開教授,自然也可以印在紙上,供世人傳閱。
當然,具體什麽東西可以出版,什麽東西不可以出版,兩人早就已經商量好了。
沈清可沒忘了,天機閣的這些東西,還有不少人虎視眈眈,就比如說王老大人和廖存瑞的百寶堂。總不能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
“孔掌櫃,想必你已經認識了,這就是我們金澤書院的孟先生。不是我吹牛,孟先生可是我們天機閣的骨乾,若是沒了她,天機閣可要運轉不下去了。也就是朝廷不允許女子科舉,否則去年春闈明算科的狀元,定然非她莫屬!”沈清下了馬車就和佟掌櫃把孟應如的“豐功偉績”說了一通。
沒辦法,以孟應如的性子不可能和外人說這些。
孔掌櫃又不可能每個人都認識,如果不知道孟應如的來曆,這出書的事自然不會儘全力。
果然,孔掌櫃聽到孟應如的事跡,頓時肅然起敬,“孟先生果然巾幗不讓須眉,之前是我小看孟先生了,來日請孟先生到太和樓賠罪!”
孟應如自然是連聲說不必如此客氣,實際上孔掌櫃待人接物一直很有禮貌,也並沒有冒犯她,哪裏用得著請她吃飯?
“是老夫狹隘的,沈老板認識的女子,果然沒有一個簡單的!”孔掌櫃笑著撫了撫胡須,問道,“不知孟先生這回想要印的是什麽樣的書?”
孟應如下意識看向沈清,沈清示意孟應如把東西拿出來,“孔掌櫃是自己人,把書稿給孔掌櫃看看也無妨。”
孟應如最是信任沈清,便將自己的寶貝書稿交到孔掌櫃手裏。
孔掌櫃接過書稿,翻閱了幾頁,麵上露出疑惑之色。
但隨著書頁嘩嘩的聲響,孔掌櫃的雙眼漸漸亮了起來,麵上露出狂喜之色。
“沈老板,孟先生,這、這當真是難得的奇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