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詫異地看了季伯禮一眼,張秀娥還給季文彬生了孩子呢,當初她們母女二人那麽苦,也沒見季文彬怎麽擔心。現在一個認識了不久的錢靈慧受傷,季文彬心急如焚。
沈清不是聖人,饒是她知道季文彬如今改好,這是負責任的表現,心中也多少有點不痛快。
沒想到,自己這點微妙的心情,居然被季伯禮一眼看出來了。
“祖父不必擔心,這點我還是知道的。”沈清很快整理了一遍心情,決定不因為季文彬的事破壞自己的好心情。
她把錢管家的意思說了一遍,又道:“錢管家的要求我沒有立刻答應,打算回來問您的意見,這件事您怎麽看?”
季伯禮沉吟了一陣,撫著胡須點了點頭,“既然他們錢家有作罷的意思,左右兩人連庚帖都還沒交換,那就這麽算了吧。”
季伯禮之所以答應得那麽快,是因為錢管家的話確實有道理。
季家雖然勢大,哪怕有人欲圖暗害錢靈慧,季伯禮自會找人護著。可人終究不是機器,總會有疏漏的時候,包括錢靈慧在內的錢家人,都沒有自保的能力。
與其連累別人,這門婚事還不如作罷。
“我也是這麽想的,隻是父親那邊恐怕沒那麽容易接受。”沈清搖了搖頭。
季伯禮道:“沒那麽容易接受也得接受,禍事都是他惹來的,總不能連累無辜之人。”
沈清一想也是,季文彬本質上還是一個良善之人,要是這麽和他解釋,想來他也不會太過糾結。
隻是,這麽一來……季文彬的婚事恐怕就更加艱難了。
“這世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要是沒有,那也強求不得。”季伯禮臉上閃過一絲哀傷。
沈清猜想季伯禮這是想起她祖母寧懷英了,也就安慰道:“祖父您也別想太多,您這不是還有我們嗎?”
季伯禮含笑點了點頭,沒有什麽比失而複得更好的事了。更何況,除了與失散多年的兒子相認,還多了一個如此出色懂事的孫女?
“清清,你覺得做這些事的人是誰?”季伯禮的注意力轉回錢靈慧的事上,祖孫兩人的看法很一致,這些事情應該都是一個人做的。
沈清道:“柳吟霜和崔素素應該不可能,她們孤兒寡母,又已經和崔家鬨翻了,恐怕沒有那麽大的能耐。剩下的便是朱婉寧和魯家,魯家雖說不大可能做這事,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但孫女還是覺得,朱婉寧的可能性更大。”
朱婉寧不知哪來的運氣,離開青州後幾乎一無所有,在磁州被秦家針對的情況下,還能靠著女兒翻身。
“那你便去一趟李府,警告他們一番。”季伯禮平和的眼裏露出幾分殺意,“不必管他們背後是不是豫王,豫王府還不敢徹底得罪我這把老骨頭!”
說著,季伯禮從袖子裏掏出一塊金色令牌交到沈清手中,“拿著這個去,我看誰敢對你不敬。”
這件事本該季文彬去,奈何季文彬讓他教書可以,這種威嚇人的事,卻是半點經驗都沒有,隻能讓沈清一個小輩去了。
沈清平時不找事,但也絕不怕事,接過令牌道:“祖父放心,我定然不負祖父的囑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