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輔說起這些事來,滿臉的感慨,“本來以為賣掉全副身家,籌到的銀錢已經夠多了。可到了京城才知,這等繁華的地方,幾千兩銀子扔下去,也隻是聽個聲響。若不是山長和世子爺每每相助,恐怕我那幾個年紀尚小的堂妹,這輩子都見不著麵了。”
“您說含章總是幫您?”沈清吃了一驚,“我怎麽從沒聽他提起過?”
她買了林輔的園子,就與林輔沒了聯係。沒想到,林輔到了京城後,還與顧含章有交集。
林輔打量了沈清一眼,見她不像在說假話,遲疑地問道:“世子夫人……沈姑娘,你該不會直到今日還不知道吧?”
沈清被林輔這句話問懵了,“林員外,所以我都該知道什麽?”
“嗐,事到如今,你與世子都修成正果了,料想就算我說出真相,世子爺也應當不至於太怪罪於我。”林輔拍了拍大腿,“當初我那園子其實賣了一千兩,世子爺給的銀錢。但世子爺怕您不收,便讓我分期以三百兩銀子的價格分期賣給您。也正是因為世子承了我這情,所以後來我在京城遇到困難,每每上鎮國公府求助,世子爺都會派人幫我一把。”
沈清聽到別的不驚訝,聽到這話隻覺得腦子裏有一瞬間一片空白。
她就說那園子,怎麽就她撿到大便宜了,原來不是她運氣好,而是這背後一直就是顧含章一手安排。
虧她當初給顧含章安排院子時,因為兩人沒有成婚,還特地把客房安排給了顧含章。
現在想來,要真按買園子的銀子比例算,顧含章才算那園子真正的主人吧?
“林員外,您說的都是真的?”沈清又向林輔確認了一遍。
林輔還有些難以置信,“世子夫人,當初您和世子成婚我就在京城,隻是我們林家人微言輕,也沒好意思蹭上去。您和世子爺他成婚這麽久,該不會直到現在,世子爺都沒和您說吧?”
沈清沒有回答林輔,畢竟這裏不僅隻有她和林輔,還有李管事這個“外人”呢!
康寧公主雖說連人帶莊子,全部送給了她,可李管事這些人給康寧公主管了一輩子皇莊,就算她是康寧公主的孫媳,怕是一時間也沒那麽容易收服他們。
“不說這個了,林員外您既然已經一家團聚了,怎麽又要賣這座莊子?”沈清不動聲色轉移話題。
林輔知道今兒賣莊子才是正事,也就正色道:“我伯母一家經曆過伯父的事,都不願意再留在京城。這座莊子是伯母當初嫁來林家時帶來的嫁妝,如今她家裏父母兄弟早已不在,便想著變賣了園子,帶著一家人遷回青州去。”
“遷回青州?你就不怕金澤縣裏那些個親戚?”沈清至今都沒忘記,自己剛搬進園子時,林家族人那貪婪的模樣。
當初要不是有顧含章,光是那些人都夠她喝一壺。
“自然不回鎮裏,我們打算在州府置辦一處宅院。這幾年來,我伯父的案情也逐漸明朗,他是被人牽連無辜獲罪,我那幾個堂弟還有科舉的機會。這不是金澤書院如今名頭正響,我想著送他們去書院入學。”林輔笑著說道。
沈清知道林輔有那個能耐,也就沒有細問他今後的打算,而是直接把話題轉到莊子本身,“話雖如此,隻是林員外……您這莊子是不是賣得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