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問道:“那你看清了,那年輕人長的什麽模樣?”
車夫連連點頭,“看清了,看清了。大概比老爺高半個頭,劍眉星目的,穿著一身藍色衣裳,腰上還掛著一隻白玉佩。小的有心去追,可他跑得實在太快,又擔心老爺便隻能讓他溜了。”
“您可記得,您什麽時候得罪過這麽位年輕公子了沒?”沈清轉頭問季文彬。
季文彬捂著嘴嗚嗚嗚的,“沒有啊,我見過沒見過他,什麽時候得罪過他?”
沈清一陣無奈,就不該問季文彬。季文彬得罪的人海了去了,誰知道這是哪家的親朋好友。
兩人說著話,沒注意到一旁的聶輕眉變了臉色,她一臉抱歉地看著父女二人,“清清,今日打了你父親的人恐怕是靖遠。”
聶輕眉與湯秉兼和離時,曾經問湯靖遠,要不要跟她一起回京城。
湯靖遠在聶輕眉這裏得到絕不可能留下來的答案後,選擇了留在肅州與湯家人一起生活。
聶輕眉離開之前,給湯靖遠親手做了幾身衣裳,其中就有一件藍色的綢緞裳。至於那塊白玉佩,則是湯靖遠十二歲時,聶輕眉送他的生辰禮物。
車夫一說,聶輕眉就想到了對方的身份。
季文彬愣住了,“居、居然是靖遠,那沒事了,小孩子不懂事,下手沒輕沒重的。等他大一些了,也就明白你的苦衷了。”
對方是自己的繼子,季文彬能怎麽辦,隻能忍了這一回唄。
沈清看了季文彬一眼,沒有發表意見,如果對方是湯靖遠,那確實就合理多了。
聶輕眉成親的事,沒有通知肅州任何人,京城的消息一時也傳不回肅州去。湯靖遠來了京城,忽然發現母親嫁人了,當然會對季文彬產生敵意。
“不小了,清清十七歲的時候都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聶輕眉卻不同意季文彬的說法,“是我從前一直忙於軍中事務,疏忽了他的管教,才讓他養成今日這種脾性。我這就派人打聽打聽,湯家在人京城什麽地方落腳,你傷得不輕,不能因為他是我的兒子就這麽算了。”
不得不說,聶輕眉的決定確實令人佩服,畢竟湯靖遠可是她的親生骨肉。如果這世上的人都能如聶輕眉一樣認理不認親,恐怕也沒有那麽多家庭矛盾了。
老俞連忙道:“夫人,我這就打聽去。”
沈清聽他們的意思,是還不知道湯家人住進聶府的事,急忙喊住老俞,“您不必去打聽了,我知道湯家人現在住在哪裏。”
沈清消息慣來靈通,聶輕眉也沒怎麽驚訝,隻是詢問沈清湯家人的住處。
沈清頓了頓,還是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湯家人進了京城後,這兩日都住在聶府。”
“住在聶府?”老俞驚呼出聲,不敢置信地問道,“是靖遠少爺住在聶府吧?”
“是湯家全家都住在聶府。”沈清頓了頓又補充道,“包括湯秉兼的新婚妻子。”
聶青梅最終還是坐上了馬車回聶府,沈清正好同路,又怕聶輕眉一個人落了下風,便索性跟著聶輕眉一同前去。
反正她現在是聶青梅的繼女,這別人家的家事,她也能厚著臉皮管上一管。
順便見識見識那個湯靖遠是吃什麽長大的,這麽好的母親不跟著,非要待在湯家那種地方,都打到季家臉上來了,季伯禮和季文彬不方麵和他一般見識,沈清卻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