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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文彬想給湯靖遠指點,也不是口頭說說的。
但他一連去了聶家好幾回,都沒見到湯靖遠,每回聶家門房都說湯靖遠不在府中。
次數多了,季文彬又豈會不明白聶靖遠的意思,便漸漸不去了。
至於沈清是怎麽知道的,自然是季文彬每次沒找到湯靖遠,便順道來鎮國公府坐坐。
沈清也懶得管季文彬是怎麽想的,說道:“他願意同您學,您就教著。不願意同您學,你不教就是了。”
“那隻能如此了。”季文彬歎了口氣說道,“本來是想著,讓你聶姨多見見靖遠。”
沈清也沒反對,但她想著,這麽糟心還處處偏向父親的兒子,還不如不見呢。
湯靖遠這幾日都跟著幾個表兄,與聶知遠幾人也熟悉起來。有時候倒不是湯靖遠不在聶府,而是他早就吩咐了聶府門房,不讓他們告訴季文彬他的行蹤。
聶知遠忍不住和湯靖遠道:“靖遠,其實我瞧著,那季大人也是個性子和善的。他從前對與自己完全無關的小輩,都能夠全力愛護,你是姑姑的親生兒子,可見也不是做樣子。”
“大表哥,你別說了。”湯靖遠打斷聶知遠,不高興地說道,“你知道我最討厭那個姓季的。”
如果不是季文彬,這回父親來京城,說不定還與母親有好轉的機會。
聶知遠看出湯靖遠的心思,心中一陣無奈。
也不知道他這個表弟是怎麽想的,連他都看出來,姑姑和湯秉兼是絕無破鏡重圓的可能了,湯靖遠卻還一直都不死心。
那女人都已經從外室搖身一變,成了正兒八經的湯夫人了。
他姑姑這個時候和好,難道要給湯秉兼做妾?就算姑姑鬼迷心竅答應,隻怕他爹也丟不起那個臉,讓妹妹給人做妾。
“好了好了,不提就不提。”聶知遠作為表兄,還是忍不住多嘴道,“靖遠,你也不小了,不能凡事聽人怎麽說,要自己看看別人都是怎麽做的。”
湯靖遠對聶知遠的話倒是很敏感,不高興地問道:“大表哥這是什麽意思?”
祖母是對他最好的人,他父親從小到大也疼他,怎麽可能不為了他好?
聶知遠搖搖頭,指了指漆黑的夜空,“好了,咱們也到家了。時辰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明兒再去找你。”
湯靖遠回到湯家人住的院子,今日他與表兄們出去得有些晚了,守門的婆子給他留了門,不知道到哪兒偷懶去了。
院子裏的燈也熄了,湯靖遠放輕了手腳走回自己房間,經過正房時聽到房裏傳來低低的說話聲。
“將軍這是什麽意思,靖遠是你的兒子,難道慕遠就不是了嗎?”湯夫人嬌嗔道,“你把軍中的勢力留給靖遠,那等慕遠長大了,軍裏還有慕遠容身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