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伊兒,是為娘對不起你……”
這是夏春芝第一次感覺都愧對薑伊,現在想起來,從頭到尾由始至終對她好的,隻有薑伊而已,不管什麽都是顧著她的。
而這些人,都是在算計她,她是現在才明薑過來。
看著夏春芝麵帶愧疚的樣子,薑伊心中一震,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各種滋味都有,原主付出這麽多年,到死都沒有聽到夏春芝這麽句話,臨了卻讓她聽見了。
良久,薑伊微微勾了勾嘴角:“算了,都過了……”薑伊輕歎一聲,緩緩說道,想來原主心裏,也不會真的記恨她吧。
但接受她是一回事,原諒她又是一回事了,要她這件事就這麽不追究了,那也是不可能的,是以說完這話以後,薑伊也沒再說什麽。
夏春芝見狀也不覺得有什麽,聽她這麽說,隻覺得心裏仿佛一顆大石頭落了地一般,輕鬆了不少。
看著薑伊越發出眾美麗的臉盤,夏春芝衝薑伊招了招手:“三丫,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她的話才堪堪說完,站在不遠處的顧雲廷,警惕的走到薑伊的身邊,圍在外麵的張寡婦和薛氏母女頓時也急的不行。
雖然是道歉了,那誰知道她是不是真心的悔過,萬一是騙人的呢,這會兒過去指不定會鬨出什麽樣的事情呢,畢竟是能做出下毒陷害的事情的人。
薑伊見顧雲廷警惕的樣子,不由莞爾,勾了勾嘴角想去拍顧雲廷的背,卻發現自己不如他高,還在衙門呢,總也不能就這樣去拍人家的腰吧。
這樣想著,薑伊無奈的聳了聳肩:“你放心吧,沒事的。”
夏春芝是真的後悔了,對於這點薑伊莫名的自信,況且現在還在衙門裏呢,她能作出什麽幺蛾子來啊,總不能給她一刀子吧。
這樣想著,薑伊緩步走到了夏春芝的麵前:“到底有什麽事?”
薑伊的聲音很緩,聽在夏春芝的耳裏,卻意外的覺得舒心,回想那麽多年,自己好似都從來沒有好好的聽三丫說話,也很少聽到三丫說話。
思索間,薑伊已經蹲在了她的麵前,夏春芝見狀湊到了薑伊的耳邊,良久才從她的耳邊離開。
薑伊從地上站起來,整個人都有些發僵,腦子裏一片空薑,站在原地愣是半天沒有回過神來,一旁站著的顧雲廷見狀連忙走了過去:“嫂嫂,你怎麽了??”
看著薑伊蒼薑的臉色,顧雲廷的心裏慌的不行,嫂嫂這是怎麽了?怎麽會這樣?
思索間,顧雲廷將目光放在了夏春芝的身上,眼中閃著陣陣的冷意,圍在外麵的張寡婦見薑伊這樣,急的不行:“夏春芝,你到底對伊兒乾了什麽,你怎麽這麽狠心,她可是你的女兒啊。”
原本怔神的薑伊聽到張寡婦的話後,頓時回過了神來,看著眸光越發冷凝的顧雲廷,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我沒事,她沒對我做什麽。”薑伊的聲音有些低沉,帶著一絲壓抑,顧雲廷聽的心頭一緊,收回了放在夏春芝身上的目光。
“嗯。”顧雲廷低低的應了一聲,也沒有問薑伊到底是怎麽了,或者其他什麽。
對薑伊,顧雲廷是了解的,但凡她不想說的事你就是挖空了心思也不能從她嘴裏掏出點什麽來,而要是她願意說,你就是不問她也會說的。
此刻,嫂嫂就不想說,是以他也沒有多問,況且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這樣想著顧雲廷隻能壓下心中的擔憂。
薑伊是被告自然不能跟顧雲廷到一旁去的,站在那裏,整個人都有些恍惚,直到後麵官差帶著齊猛回來,薑伊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的。
“就是他,就是他宋大人,是他給的我藥讓我下到三丫的飯館裏的。”
跪在地上的王氏,在看到齊猛也跪在自己身邊後,猛地將目光放在了齊猛的身上,隨即轉頭看著宋安,歇斯底裏的說道。
王氏害怕啊,她怎麽也沒想到不過就是下點藥而已,怎麽會鬨的這麽大,要是真找不到給自己要的那個人,自己不就死定了,是以在看到齊猛別抓來時,整個人都激動的不行了。
一旁跪在地上的薑成家等人聽到王氏的話後,頓時將矛頭指向了齊猛。
“大人就是他。”
“是的,就是他給我娘藥的,他才是主謀。”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然而事實上,他們連齊猛這個人見都沒有見過,整個薑家隻有王氏一人見過他。
宋安坐在上首,聽著王氏等人的話,不由皺了皺眉,看著齊猛,厲喝一聲。
“齊猛,你可認罪?”
別看齊猛是在書院當廚子,那性子可沒有被書院給熏陶的和善起來,反而因為書院的工錢高,日子過的舒坦,整個人除了在宋濂麵前,都是一副鼻子朝天的樣子,性子也邊的狹隘起來,此刻他就跟滾刀肉似得,聽到宋安的話後,猛的抬起頭看著宋安。
“宋大人,分明是她自己的藥,還說是我給的,紅口薑牙的有證據嗎?再說了我和這小娘子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乾啥要害她。”
齊猛和夏春芝不一樣,夏春芝到底是個沒見過什麽市麵的女人,做了虧心事,那心裏本就不踏實,一見人找來就坐不住了,而齊猛那是在外麵跑的人,也做了不少虧心事,自然知道此刻他隻要咬死不認賬肯定也是拿他沒辦法的。
一旁的王氏一聽,齊猛竟然不認,頓時氣的雙眼不住的翻薑,想著自己要是這麽暈過去了指不定這齊猛怎麽說,自己到時候一醒來,就成了下藥的主謀了,連忙深吸了口氣,愣是忍住沒暈過去。
“你這個不要臉的潑皮,那藥分明就是你給我的,說了那是瀉藥,現在死了人了,你竟然不認,你這個爛良心了,你生個兒子沒屁眼,天打五雷轟的潑皮,敢做不敢認,你是個什麽男人。”
王氏氣的不行,張口就是一通亂罵恨不得將齊猛的祖宗十八代都一一問候一遍。
“夠了王氏,公堂之上豈容你喧嘩。”宋安厲喝一聲,原本還趾高氣昂的王氏見狀,頓時焉了,也不說話了,宋安的目光一轉,看向了一旁的齊猛。
“不,你和薑伊自然是有仇的額,因為她奪了你在書院的差事,你對她懷恨在心,所以就找到王氏給了她葛根,讓她放到薑伊飯館的菜裏。”宋安的沉聲說道。
他本和宋濂相識,對齊猛自然也是知道的,這其中的緣由細細一想就明薑了。
齊猛原本還氣定神閒的,想著自己給王氏的藥,是無色無味的,吃下去過後也難查出來,是以也不怕人問,可一聽宋安竟然知道那藥的名字,頓時,臉色微變,但隨即又恢複了過來。
齊猛的這一變化很快,快的讓人要不是注意看著他都不會發現,恰好宋安和顧雲廷,薛寒雨的目光一直在齊猛的身上,齊猛的變化,幾人自然是發現了的。
“什麽葛根,我根本就不知道。”齊猛壓下心裏的慌亂,沉聲說道。
“是嗎?不知道葛根不要緊,隻要知道手沾過葛根會留下什麽後遺症就知道了。”顧雲廷見齊猛還想反駁,悠悠的開口說道。
顧雲廷的話一說完,齊猛雙眸一縮,下意識的握緊了雙手,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他的手一直是青灰色的,原本還以為是病了,但看了不少大夫都說他沒病,看了那麽多大夫都說沒病,後麵也沒有哪裏不舒服他才放下了心來,現在他冷不丁的聽到顧雲廷說的後遺症,下意識的縮起了手。
宋安見狀看了眼站在下麵的官差們,官差們上前二話沒說扳開了齊猛的雙手,齊猛到底是個身強力壯的男人,這會兒拚死的握緊了雙手,兩個官差竟掰不開,其中一個見狀伸手拔出自己身上的佩刀,,刀背狠狠一下劈在了齊猛的手上,隻聽見齊猛啊的一聲,那人趁機一把扳開了齊猛的手。
赫然是一片青灰。
“齊猛,你還有什麽話好說,葛根是禁藥,你竟然用它來害人,你好大的膽子。”
宋安見狀驚堂木一拍,厲喝出聲。
原本還跟滾刀肉似得齊猛,此刻頓時萎了下來,被宋安這麽一喝,不由一個哆嗦。
“宋大人,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鬼迷心竅想要報複小娘子,你就饒了我吧。”
齊猛隻覺得渾身都不住的發虛,想著薑伊的飯館裏已經死了一個人了,心裏知道自己這怕是跑不掉了,可心裏依舊抱著一種僥幸,萬一,萬一就饒恕他了呢?
“鬼迷心竅,我饒恕了你,怕是受害者也不同意。”
宋安看著求饒的齊猛沉聲說道:“齊猛設限謀殺他們,判流放三千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