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嫂嫂,你該走的
顧雲廷見薑伊這麽說,低低的應了聲,外麵的事情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如今嫂嫂的爹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聽譚叔他們說起,怕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沒事的,你要有什麽要忙的,自己就忙去吧。”
薑伊見顧雲廷這麽說,不由擺了擺手。
顧雲廷看著薑伊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心中一緊,搖了搖頭:“我不忙了。”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後,薑伊就往廚房去了,。
薑伊去看過夏春芝沒幾天,薑定竹就去找夏春芝去了。
大牢裏,夏春芝看著薑定竹和站在他身邊的清脂,饒是她早有準備,但這一刻,整個人都有些發懵。
“定竹??”夏春芝有些不敢認,十二年過去了,薑定竹還是那麽年輕,可自己呢?她的臉上早早的就有了皺紋,想到這裏,夏春芝的心裏越發的難過起來。
看著從裏麵撲過來的夏春芝,薑定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春芝,我來看你來了。”
薑定竹的動作夏春芝自然是看到了,見狀心頭微痛。
此刻,薑定竹正想著怎麽和夏春芝開口呢,哪裏顧得上她什麽反應,伸手從一旁的清脂手裏拿過一個籃子遞了進去,夏春芝看著薑定竹遞進來的籃子,沒有伸手,苦笑了一聲,猛地抬頭,看向站在薑定竹身邊的清脂。
“她是誰??”
原本還想著怎麽開口的薑定竹,在聽到夏春芝的話後,神色變了變:“春芝,這是清脂,我今天來,是有事情要和你說的。”
薑定竹的話菜堪堪說完,夏春芝就笑了起來:“什麽事?是你要納個妾嗎??”
夏春芝的話一說完,清脂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難堪起來,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妾這個字。
清脂的臉色不好看,薑定竹的臉色同樣也不好看,看著神色莫名的夏春芝低喝一聲:“什麽妾,清脂是我平妻。”
夏春芝的心在聽到薑定竹的話後,越發的沸騰起來,滿是汙垢的臉,猛地抬了起來看像薑定竹:“平妻?我答應了嗎?給我敬茶了嗎?我還沒喝她的茶,她連個妾都不如。”
這年頭,但凡有點錢的,不管是老百姓還是有錢人,當官的,都會納妾,夏春芝雖說是個農村婦人,這些規矩也還是知道的。
她也是氣狠了,說出來的話,那可是踏踏實實的紮心,兩人在聽到她的話後,臉色頓時邊的難堪起來,尤其是清脂,整個人的臉色都黑了。
“春芝,你怎麽能這麽說?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的,我們和離吧,和離書我都準備好了。你放心等你出來以後,我會安頓你的。”
休妻,夏春芝不占七出之條,隻能是和離了,可是不管是哪一樣都需要夏春芝的同意才行,原本薑定竹是想好好和她說的,可看她現在這樣,怕是好說也不行了,乾脆就挑明了。
薑定竹覺得,自己已經是仁至義儘了,總歸現在她都已經來大牢裏了,等她出來以後,將她安頓好,已經能夠是不錯了。
饒是夏春芝早就有所準備,在聽到薑定竹的話後,心依舊,仿佛被刀子捅了一刀似得,渾濁的雙眼,狠狠的看著薑定竹。
“和離?你想得美,這麽多年,我在薑家,吃苦受罪,你在外麵逍遙快活,你怎麽就沒死呢?你就該死了才是。”
說著頓了頓,看了眼站在薑定竹身邊的清脂:“隻要我還活著,我就不會讓你們好過的,這個賤人,永遠都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妾,我絕對不會讓你們稱心如意的。”
說著,夏春芝整個人都有些癲狂起來,她這一輩子受儘了苦楚,都是因為這個男人,他死了倒好,反正都已經死了,她也怨不著誰,就當她命苦好了,可在她受了這麽多苦後,進了大牢,他冷不丁的衣錦還鄉回來了,還帶著一個女人回來了,她怎麽甘心。
看看那女人,和自己差不多年紀吧,皮膚那麽薑,穿著上好衣料做的衣裳,她這輩子都沒有穿過那麽好的衣裳,連見都沒見過,頭上還帶著銀簪子,那麽好看,得要多少銀子啊,思索間,夏春芝整個人都變得陰沉起來。
原本還想著和夏春芝好說的薑定竹,在聽到夏春芝的話後,頓時整個人的臉色鐵青起來。
“姐姐,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你現在都這樣了,還霸著這個位置乾什麽?你要是應了,我想法子讓你少在這大牢裏呆兩年也不是不可能,做人要識抬舉。”
“你能給定竹什麽?你看看你現在這樣,連帶都帶不出去。”
一直站在薑定竹身邊沒有出聲的清脂走了出來,雙眼已調,斜了夏春芝一眼,臉上露出不屑來。
清脂的話,讓夏春芝的心頭一跳,滿是汙垢的雙手,緊緊的握了起來,抬頭看著清脂:“是啊,我這個樣子了,還是定竹的妻子,你這麽美還不是個妾。”
夏春芝的話一說完,清脂臉上的笑頓時僵住了,怨毒的看了夏春芝一眼:“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呸,我還怕你不成,反正我現在已經這樣了,你還能把我怎麽樣。”夏春芝啐了清脂一口,一旁的薑定竹,頓時走了過來。
“夏春芝,你乾什麽,你這個潑婦,既然比不願意,你就別怪我不顧情麵了。”薑定竹是沒想到啊,跟包子一樣,性子軟綿的夏春芝這會兒竟然這麽不好說話,心中頓時氣不打一出來。
說話間,心疼的給清脂擦了擦臉,隨即拉著清脂的手,轉身待她離開了大牢。
看著薑定竹離開的身影,一行清淚從夏春芝的眼中落了下來,報應啊,這都是報應,她這一輩子為了薑家,什麽事都答應,低聲下氣,對伊兒也不好,現在卻落到這個下場。
從大牢出來,薑定竹看著臉色鐵青的清脂,連忙迎了上去。
“清脂你別生氣,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會讓你當妾的。”
清脂走在前麵聽到薑定竹的話後,停了下來,看著薑定竹冷哼一聲:“你最好辦好了,不然我爹娘不會放過你的。”
薑定竹聽到清脂的話後,眼中閃過一絲懼色,一旁的清脂自然是看到了,心中大為滿意,隨即輕聲說道:“我跟著你這麽多年,無名無份的心裏自然是難過,聲音大了點,你別生氣,我說的也是實話,我娘他們要是知道了,你在這老家還有妻子,到時候指不定得氣成什麽樣子呢。”
薑定竹聽著清脂軟下來的聲音,頓時心疼的緊:“我知道,我知道委屈你了,你放心,我一定會不會讓你做妾的。”
安撫好清脂,薑定竹到成衣店裏選了兩件麵料好的衣裳,拿著和清脂一起去了百香樓。
“伊兒,你這是去哪兒??”
薛紫衣出師了,薑伊也沒那麽忙了,這天和顧雲廷倆正準備出去逛逛,剛沒走多遠就聽見薑定竹的聲音在前麵響起,一抬頭就看見薑定竹帶著清脂從前麵走來。
對此,薑伊不由皺了皺眉,轉身就要往一邊走,卻被薑定竹兩步給攔住了。
“伊兒,你這事什麽意思,見著爹就要走。”
薑定竹心裏氣啊,但也沒表現出來,自認為慈愛的看著薑伊。
薑伊見狀,不雅的翻了個薑眼:“這道這麽寬,我想往哪兒走就往哪兒走,你管得著嗎?”
“你……有你這樣和爹說話的嗎?”薑伊的話一說完,薑定竹就炸了,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端著一副家長的樣子。
清脂見狀,小意的伸手在在薑定竹的背上拍了拍:“別生氣,別生氣,伊兒年紀還小,這是在和你嘔氣呢。”
說著,清脂抬眼看向薑伊,一副慈母的樣子:“伊兒,你怎麽能這麽和你爹說話,你爹是真心疼你啊。”
說話間,將薑定竹手裏的衣服拿了過去,遞到薑伊的麵前:“你看看,這衣服,是上好的料子,你爹給你買的,你看喜不喜歡。”
說著也不顧著在在大街上,就要把衣服拿出來,這些衣服的料子,那都是上好的,清脂覺得,薑伊那酒樓是生意好,可看看身上穿的都是什麽,棉布,可真是沒什麽眼光,怕是沒見過好東西吧。
薑伊見清脂拿著衣服就要拿出來的樣子,心裏不耐煩的緊,一把按住了清脂的手:“我說,這位大嬸兒你誰呢?”
薑伊的話,讓清脂打開包袱的手僵了僵,正想開口,卻聽見薑伊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好像不認識你吧,我們很熟嗎?不熟就不要一副我們很熟的樣子,說的我好像連件衣服都買不起一樣。”
說著,薑伊拉著站在身邊的顧雲廷就要走,卻被一旁的薑定竹給喝住了。
“不孝女,你給我站住,你怎麽說話的啊?你清姨這是關心你,你什麽態度。”
薑定竹被薑伊的態度給氣炸了,心裏的火氣頓時也壓不住了。
“清姨?不就是個妾嗎?還清姨,我不需要她的關心。”薑伊給薑定竹的話給氣樂了,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那麽大臉。
一天中,被人兩次這麽戳著脊梁骨說她是妾,清脂的臉色再也好不起來,臉色鐵青的站在那裏。
薑定竹見狀,氣的不行,抬手就往薑伊的臉上招呼了過去,薑伊見狀,抬手就要接住薑定竹的巴掌,卻被一旁的顧雲廷搶了先。
“薑叔,你這是乾什麽??”
顧雲廷一手抓住薑定竹的手腕,沉聲說道,眼中閃過一抹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