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了,厲思思一直沒醒。
傅鳶憂心忡忡看著病床上的女兒,熬得雙眼通紅。
“思思……你快點醒過來呀……”她的趴在女兒的床邊,心如刀割。
哪怕她自己就是權威的醫生,哪怕知道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可一想到幾天前還在她麵前活蹦亂跳的孩子,現在卻是這樣躺在這裏,她就難過得無法呼吸。
她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麽有人可以這樣去傷害一個孩子,她還隻是個孩子啊……
護工在一旁同樣無比揪心自責,明明先生都已經再三交代她了,讓她寸步不離的守著小小姐,可結果……
看著病床上的厲思思,護工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
而等到厲司承來時,傅鳶已經體力透支,趴在女兒的病床旁睡著了。
護工正拿著一條毯子躡手躡腳的給傅鳶蓋上。
護工正要打招呼,厲司承便頷首,示意她不要出聲,護工點了點頭,便快步離開了病房。
傅鳶肩膀上的毯子緩緩滑了下來,厲司承立刻幫她拉了上去。
兩人離得很近,也就清晰的看見了她臉上的蒼白和脆弱。
他知道,兩個孩子便是她的一切,而他也很想告訴她,他們也都是他的一切,所以,即便這兩天,那些傷害他們孩子的人都已經被抓起來了,可他的心底依舊像是被巨石碾壓著一樣,分分秒秒都在煎熬中。
因為再多的補救,都不能讓時光倒流。
女兒的傷,也是他心裏的痛。
他輕柔的將她臉上碎發撥到耳後,深深的注視著她,心,無限酸楚。
傅鳶感覺到有人將她抱起來,又放平在某處,甚至還貼心的為她掖了掖被子,她想睜開眼睛確認,可她實在是太累了,怎麽都睜不開眼睛。
她伸出手,本能的想要抓住什麽,可又什麽都沒抓住,最後無力的垂了下來。
而這時,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住,包裹住,指尖在她的手背輕輕摩挲,最後有什麽軟軟的落下……
輕輕的,卻是一份心安。
讓她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到她再醒來時,已經是中午。
入目,便是那個男人就坐在女兒身邊的畫麵。
窗外的陽光斜入,正好打在他寬闊的肩膀上,俊美的五官在光線的明暗對比中更加深邃迷人。
僅僅隻是坐在那裏,渾身都是那種高不可攀的矜貴感。
倏而,他似是察覺到她醒了,抬眸朝她看過來。
她清晰的看見了他眼中的疲憊,可又在和她對視的那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金色的光暈,在他的眸中跳躍,熠熠生輝。
她微微發愣,思緒有些轉不過來,直到他修長的指尖從她的眼角拂過,擦掉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濕潤。
“我睡多久了?”她迅速將臉別了過去,窘迫得閉上眼睛。
“沒多久,你再睡會。”他說。
聲音低沉好聽。
卻讓傅鳶心裏難受得緊,她掙紮著坐起來,卻又有些力不從心。
“慢點。”他扶住她,聲音裏帶著幾分擔憂。
“我沒事。”她窘迫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他卻反而收緊了幾分,不容她逃脫。..
“你是想我現在就把你送回你的病房嗎?”
“……”她眉頭狠狠一皺,有些生氣的瞪著他。
他不以為意,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後將她扶到了女兒的病床邊。
一坐下,傅鳶就第一時間和他拉開距離。
厲司承看在眼裏,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病床上的小家夥似乎終於聽見了他們的呼喚,眼皮動了動。
“思思!!”傅鳶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臉上滿是欣喜。
厲司承也很激動,但隨著厲思思又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心跟著沉了下去。
“她這樣是正常的嗎?”他側眸看向傅鳶。
正常當然是正常,但傅鳶這會讓沒有時間回他,她低頭輕輕的搓動女兒的小手,柔聲喚著女兒的名字,“思思?思思?是媽咪哦,媽咪一直在這裏陪著你呢……你再看看媽咪好不好?”
厲思思的眉頭又動了動。
雖然隻是很細微的動作,卻已經讓傅鳶喜極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
厲司承也看見了,心裏的所有的陰霾都在這一瞬間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