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鳶僵得徹底。
震驚,詫異中明亮的車燈從她身後亮起,還有紅藍的閃光。
而那光中,她也看清了他的臉,還有他宛如野獸一般的眼睛,那裏麵,洶湧的情緒正在聚集,是一場即將來臨的暴風雨。
傅鳶莫名的顫了一下,而這份顫抖,瞬間波及全身。
她知道自己這會兒一定要推開他,一定要逃得遠遠的才好,可她卻像是中了他的魔法,無法反抗。
“喂?剛剛是不是你們打的120?”
此時,從120上下來的醫護們繞著大門口找了一圈,又跑了回來。
傅鳶這會兒才像是找回了一絲力氣,慌忙推開他。
“是……是……的,是我們,額……他……他胃部出血,懷疑是胃穿孔,急需治療……”就是這話,斷斷續續說了半天。
醫護們的視線來來回回的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
胃穿孔?
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胃穿孔還能站得這麽筆直,剛剛還一副可以大乾一場的人。
不過,想歸想,聽到傅鳶這麽說,他們還是立刻就走了過來。
直到走近了他們才聞到厲司承身上濃重的酒氣,於是忙問道:“自己能上車嗎?還是我們抬你上去?”
“我自己可以。”厲司承頷首,緊緊握住傅鳶的手,拉著她一起上了車。
傅鳶也是在車啟動之後,才後知後覺,剛要開口,就聽見醫護皺著眉頭說,“你也太勇了吧?這是命都不要了嗎?腹壓這麽大,隻怕裏麵出血不是一般的嚴重。”
傅鳶瞠目,視線掃到厲司承身上。
厲司承感覺到了她的注視,深目看過來一點,但很快又疲倦痛苦的閉了上。
作為醫生,傅鳶怎麽會不知道此刻他有多痛苦,可是一想到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卻還是把自己喝醉成這副鬼樣子,她就心裏一陣的窩火。
但轉頭,她還是焦急的對車裏的醫護說:“麻煩你們開快點,我之前給他做過檢查,他的胃部情況不太樂觀。”
“你是醫生?”聞聲,醫護露出詫異的目光。
傅鳶點了下頭,正想說明下她自己對他病情的診斷,厲司承卻突然開口,“她是我老婆。”
“哈?你們是夫妻?”醫護更是震驚,隨後擰眉用說教的口吻對傅鳶說,“你說你是這個老婆怎麽當的?明明知道自己老公胃不好,你怎麽還讓他喝這麽多?你還說你是醫生,怎麽會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傅鳶語塞,一肚子想要反駁的話,但不等她開口,醫護那邊有全都給她懟了回來。
“你是不是平時都不管他啊?話說你老公這麽帥,你怎麽坐得住讓他在外麵喝酒的?”
“我不是……”
“好了好了,你別說了,我們都是同行,我們一天也忙得夠嗆,照顧不到身邊的人也是有的,我能理解,但是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不管怎樣你還是多注意點吧!”
“……”她扶額,心都塞了。
也沒注意到,此時握著她的大手,輕輕的收緊。
……
車行十五分鍾,帶著他們來到了就近的一個醫院。
傅鳶跟著下車,並一路來到了急救室。
看著厲司承被推進去了,她又萌生了離開的念頭,可這個念頭就存在了那麽幾秒就消失了。
她不是那種冷血的人。
很快,檢查結果就出來。
和傅鳶設想的一樣,他這一次出血的量很大,而且出血點也有好幾個,也就說必須要馬上手術。
拿到術前同意書的那一瞬間,傅鳶的手都止不住發抖。
倒不是因為被他此時的狀況嚇到了,而是,回想到剛剛如果她真的就那樣離開,或者是在酒吧門口的時候,沒有及時拉住他,那他很可能……
傅鳶深吸了一口氣,也搞不清此時心底到底是痛,還是氣憤。
總之,就是不好受。
整個胸膛都要被漲破了一樣的,難受!
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