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便等到了中午。

厲老爺子這一覺睡得特別的好，精神頭也好了很多，睜開眼看見厲司承坐在病床邊，還愣了一下。

“阿承？”

“嗯？爺爺，你醒了啊！”厲司承收起手裏的手機。

厲老爺子捏了捏他的手，“扶我起來。”

“好！”厲司承將老爺子扶了起來。

老爺子坐好後，也是奇怪的舒展了下四肢，“我怎麽覺得今天比起往日輕快很多？莫不成是回光返照了？”

“爺爺！！！”厲司承眉頭擰起。

厲老爺子哈哈笑了兩聲，“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說就是了。哎……你們也是瞎操心，我都這把年紀了，該經曆的我都已經經曆了，該有的我也都有了，還有什麽顧忌的。”

“爺爺，你會長命百歲的。”厲司承聲音暗了幾分。

厲老爺子眉目一抬，怎麽感覺今天這人有點不太對勁兒來著？

“發生什麽事兒？”老爺子直接問了。

厲司承麵色沉了沉，也確實沒打算隱瞞，“爺爺，能告訴我爸到底是怎麽死的嗎？”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罷。”老爺子笑道。

“爺爺，這對我很重要。”

厲老爺子看著孫子眼底的認真，眸中的笑意頓時冷了下來，閉目，仰頭往後靠了靠，胸膛也是幅度極大的起伏了兩下。

晚年喪子，白發人送黑發人，那樣不堪的回憶，無疑是剜心。

良久，才歎息著開口：“你爸，就是太糊塗……”

……

午夜。

傅鳶已經陪著兩個孩子睡下了，兩個小家夥今晚很乖，乖乖吃飯，乖乖洗澡，乖乖的聽了睡前故事，就一左一右抱著傅鳶睡著了。

傅鳶也睡沉了。

她惴惴不安了一天，所以說是陪孩子，實際上可能是兩個孩子在陪她。

迷迷糊糊的，隻覺得額頭突然被什麽涼涼的東西貼了一下。

她不太舒服的動了動，但睡意太濃，沒有醒過來。

直到，臉上好像有一條毛毛蟲爬過一樣，癢得她實在受不了了，她這才費力的睜開眼睛。

“你乾嘛？”房間裏，並沒有開燈，但今晚月色正好，銀輝如瀑。

哪怕傅鳶這會兒眼神迷糊，都一眼認出了他。

“……”厲司承倒是沒想將她吵醒，但她臉上還有脖子上的傷痕，實在太明顯，所以……沒忍住。

傅鳶擰眉看了他許久，也是真的清醒了，左右看了看孩子們依舊熟睡的小臉，便將自己的手抽回來，一邊起床一邊對他說：“我們到外麵去說，別吵醒孩子們。”

厲司承倒是沒異議，跟著就出了房間。

傅鳶也沒走遠，就距離孩子房間大約幾步的距離就停下來了。

“你母親清醒了嗎？”傅鳶並不關心厲母，但厲母清醒與否卻也至關重要。

厲司承倒是聽岔了，眼中閃過一絲愧疚，“醒了幾次，但並沒有真正的清醒，她藥吃得太多了，短時間內精神會持續錯亂。”

傅鳶目色也沉了沉。

今天空閒的時候她也查了厲母吃的那幾種藥，那種厲母已經產生依賴的藥，其實對身體並沒有太大的破壞性，屬於常規的藥品，但另外兩種就不一樣了，尤其是其中一種，因為藥效太強，都稱得上是毒藥了。

而且巧得是，她在F國的時候好像見過這個藥，但具體是什麽時候她記不起來，她當時還好奇是誰整出這麽超常規的藥品來，簡直害人。

沒想到如今厲母卻吃到了。

“已經找到給她藥的那個人了嗎？”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