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夫人,”一個五六十歲的大嬸出門抱柴火,就瞧見了門口的這一出,自是嚇了一跳,忙得跑過來,“這位夫人,你家相公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啊,好好兒地趕著車忽然就一頭栽下來了,”小安氏一邊抹著眼淚兒,一邊仰頭看著大嬸,一邊跟人家哀求道,“大嬸,我們能在您家落腳住下嗎?我付您錢的!”
“錢不錢的無所謂,就是你們可別嫌棄咱們家簡陋就成,一瞧著你們就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大嬸打量著小安氏和龐毅的穿著,然後又對小安氏道,“你等著,我喊我男人來扶你家相公。”
“……好,有勞了。”小安氏這才聽到大嬸是怎麽稱呼她和龐毅的,登時就鬨了個大紅臉,可到底也不好跟大嬸解釋,不然要怎麽說啊?說他們沒有關係,就是護送和被護送的關係?小安氏自己都覺得繞的厲害,更別說是人家大嬸了。
“我可不是想占你便宜,這是人家大嬸誤會了,再說了,就你這麽胡子拉碴的德行,我才懶得占你便宜,”大嬸回去喊人了,小安氏再看向龐毅的時候,登時就有些忸怩了起來,她小聲嘟囔著,一邊又扁扁嘴,“你也別想著占我便宜……”
一片雪花落在龐毅的睫毛上,龐毅的眼皮動了動,小安氏還以為龐毅醒了,嚇得小安氏忙得朝後讓了讓,然後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刺啦!”
隨著一聲清脆的撕裂聲,小安氏目光呆滯地看著自己被撕開好長一截大口子的棉褲。
“啊!我怎麽就這麽倒黴啊?”小安氏簡直都要崩潰了,出京的時候天兒還不怎麽冷,她就帶了這麽一條厚棉褲,哪知道寧古塔竟冷成這樣,所以自打進了寧古塔,她都是大棉褲套著小棉褲穿的,哪知道這條厚棉褲竟然這麽個偏僻的小村子壯烈犧牲了。
“都怨你!”小安氏憤憤地看著兀自昏睡不醒的龐毅,又看了看那條老長的口子,正發愁呢,就聽到身後傳來了大嬸的大嗓門兒,小安氏然後忙得捂著褲子上的口子,站了起來。
“夫人,這是我家男人,叫大壯,”大嬸指著身邊的憨厚的漢子給小安氏介紹,當下也不等小安氏回話,那漢子就忙得蹲下來扶起了龐毅,然後費勁地背起了龐毅,那嬸子過去牽馬車,一邊對著小安氏抬了抬下巴,“夫人,你跟著去扶一把你男人啊!”
“啊……是!”小安氏忙得一邊捂著褲子,一邊別別扭扭地跟上去,扶著龐毅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