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讓白奶奶更惱怒。

“不知杜小姐怎麽好好意思笑呢？我若是你……”

“是我怎麽樣？去死嗎？”

杜若蘅舉起左手：“我試過了呀，可沒死成！”

她單手支著下巴，幽幽道：“再說我為什麽不能笑呢，做錯事的又不是我，這世道什麽時候流行受害者有罪論了？”

顧淼淼怯生生道：“若蘅姐，奶奶不是那個意思，她其實是為你好！”

杜若蘅笑出聲來：“老太太您出身高貴，白家權勢滔天，所到之處都被人捧得高高的，想必您早已習慣了，這樣說教人了吧？可是……”

她停頓一下，笑意淡了兩分。

“我又不稀罕您孫子，又不會嫁進白家，所以，我為什麽要討好您呢！”

接完電話回來的白言朔，剛好聽到這句話。

他停下腳步，斂眉遙遙看著杜若蘅。

“你……”老太太被懟的竟然說不出話來。

“換句話說，我自愛不自愛，跟您有什麽關係呢？老人家年紀大了應該修身養性，何必管那麽多！”

杜若蘅舉起酒杯向白老太太隔空敬酒。

“祝您身體健康！為了我動怒，不值當！”

白奶奶臉上一會紅一會白，胸口劇烈起伏，她多少年沒被人氣這麽狠過了。

關鍵是，她愣是找不到能嗆回去的話。

在場的人瞠目結舌，他們也沒敢這麽跟白老太太說話的人。

忽然一道低沉笑聲打破安靜。

“抱歉，沒忍住。”

杜若蘅抬眼看去，那人相貌跟白言朔有兩分相似，可五官更陰柔，比女人還要美，膚色過於蒼白透著病態，帶了一副金絲邊框眼鏡，像畫卷裏走出來的儒雅翩翩的貴公子。

楚雁聲不屑的撇嘴。

那人是白星澤，白言朔堂弟！

一個絕不是省油燈的家夥！

白老太太氣的胸悶，她太長時間沒被人這樣反抗過了，讓她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侵犯。

“我可真是見識到了，杜家的家教。”

“若蘅，你少說兩句，快跟老夫人道歉。”沉默了許久的周美瑜終於開口。

杜若蘅乖巧道：“好的，對不起老夫人，是我不該說實話，讓您生氣了，抱歉！”

她這道歉，還不如不道歉。

杜允章頭疼，他趕緊說：“對不住，老夫人，我回去一定好好教一下這孩子！”

他扭頭衝杜若蘅使眼色，讓她可別說話了。

杜若蘅壓根不在意，她隻想搶顧淼淼的男人，又不搶白家老太太，乾嘛要委屈自己。

在座的人都是精明人，為了給老太太留麵子，紛紛找借口接電話，上廁所。

一會功夫，桌子上就隻剩下，杜若蘅一家和白老太太，還有不怕死的楚雁聲陳予拙。

周美瑜愧疚道：“老夫人您別怪若蘅，隻怪我，當初舒怡姐走時讓我好好照顧她，可我……”

說著，便哭了起來。

她明知杜若蘅逆鱗是什麽，卻偏偏故意提及，她在故意激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