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說白言朔對她沒一點意思，他可不相信。

季明戈清清嗓子，壓下心中的激動，道：“這……也不好說，雖然聽起來不可能，可這世間的感情是絕對不能用正常邏輯來算的，斯德哥爾摩綜合證杜女士聽說過吧？人質都能愛上綁匪，這種荒唐的事都能發生，你說的那種情況，相比之下似乎也不算什麽！”

杜若蘅譏笑一聲：“我和白言朔的事，旁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他從來沒信任過，也瞧不上我，其實我自己也瞧不起我自己，我們倆這種關係，怎麽可能會產生愛？太可笑了！”

誰會愛上她這樣一個不擇手段，心如蛇蠍的女人？

季明戈大概明白了，杜若蘅這是自卑，敏i感，她不敢相信任何人，也不敢相信會有人愛她，因為她覺得，她那樣的女人，不值得被愛。

莫名的，季明戈心裏出現了一種不該出現的情緒——同情！

一個長得那麽美麗，可偏偏命運顛沛的女人，她的眼睛裏，寫滿了故事，笑容裏有著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滄桑。

這樣一個女人，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有多麽的吸引人，她哪怕一言不發，站在人群中，就足矣引來所有人關注。

季明戈原本接杜若蘅的案子，幫她辦離婚的事，都是為了看好戲。

平日接的案子沒一個簡單的，都很麻煩，壓力很大，所以他想放鬆一下。

可現在，他突然覺得，這個案子，也許，並不輕鬆。

他想了想，回答：“杜女士別妄自菲薄，你，很優秀，也很美麗，我想會有很多人喜歡你，你這點信心，應該要有。”

這大概是他從第一次見杜若蘅至今，說過的最真心的一句話。

杜若蘅微笑：“謝謝。”

“雖然第一次沒有跑成，不過你放心，我既然接了你的委托，自然會繼續幫你去辦，我們隻是要弄清楚，白先生不肯簽字的原因。”

杜若蘅思索片刻：“我大概懂他為什麽不簽字，他氣的其實不是離婚，而是這離婚是我主動提出來的，因為他覺得，這挑戰了他的權威，既然如此，麻煩你下次見他時，跟他說，我為我做過的一切向他道歉，我接受他提出的所有條件，離婚協議，他那邊來出，我不會有任何的意見。”

季明戈心裏有點急，好想提醒杜若蘅，還真不是你想的這樣。

“你……確定讓我這樣去跟他說？”

杜若蘅點頭：“他那種人平日裏唯我獨尊慣了，大概是覺得我在挑釁他吧，他既然習慣掌控一切，那離婚的事，就由他提出來，相信，他會同意的。”

季明戈張口想要提醒杜若蘅一句，可是……他突然覺得，自己這麽好心做什麽？

一邊賺錢，一邊看戲，不好嗎？

熱心腸，可不是他這個人的作風。

正好，他還不願意他們的離婚官司這麽快結束呢。

免費大戲，多看幾場不好嗎？

季明戈話鋒一轉：“好吧，我明日再去試試。”

“麻煩你了，季律師！”

“不麻煩不麻煩，我拿了你給的錢，自然要幫你把事情辦好，你好好休息，我下次跟白先生談過之後，再來！”

季明戈和杜若蘅道別，拎起公文包離開。

坐上車他看到前方，一對小情侶在吵架，不由得發出一聲感慨：“愛情，真是 個奇妙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