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不客氣道:“我說的已經很清楚了,她流產導致大出血,身體受損嚴重,我們醫生能做的是搶救她的生命,她如今已經度過危險期,是她自己不願意醒過來,這就不歸我們管了。”
兩天過去,他終於知道誰是杜若蘅的老公。
對白言朔非常鄙視。
白言朔感覺胸口像是被刺穿一樣,痛徹心扉是什麽感覺,他終於體會到。
“我……該怎麽做?”
“我怎麽知道,不過,我要是你老婆,我就算醒了,估計也……”
白召白聲打斷:“你是個醫生,別人家的私事,你管那麽多什麽?”
雖然他的確不讚同白言朔的所作所為。
可是,眼看著白言朔這兩日片刻都沒有合眼,無比憔悴的模樣,白召又心疼自己主子!
和公子打完架,白言朔回到了他和杜若蘅住的別墅,他將自己關在臥室裏呆了一天一夜。
期間,任憑五嫂和白召怎麽敲門,都沒有用。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打開門出來。
眼底的血絲,蒼白的臉頰,眼底的落寞,都讓白召心疼。
白言朔攔下白召,轉身要走。
醫生看不下去,道:“你……多跟她說幾句話,看看她願不願意聽吧。”
“謝謝。”
曾經的白言朔何時對人如此客氣過。
他在病房外足足站了二十分鍾,才推開門進去。
今天是第三天,他這是第一次踏進杜若蘅的病房。
病床邊的儀器滴滴響著,杜若蘅的心跳脈搏,此時都是正常的。
她臉色白裏透著青色,嘴唇已經有些乾裂,整個人的氣色,就好像,隨時可以死去。
現在的她已經全然不複往日豔麗妖嬈的模樣。
她的四肢,有凍傷的地方,護士給上了藥。
醫生說,她若是在雪地裏再多呆一會,就要麵臨被截肢的風險。
白言朔越靠近杜若蘅,胸口刺痛的便越厲害,每走一步,都寸步難行。
他終於來到杜若蘅麵前,靜靜看了她許久。
他叫一聲:“杜若蘅!”
聲音嘶啞。
病床上的人,沒有絲毫反應。
白言朔此生第一次知道,後悔是什麽感覺,是讓你肝腸寸斷,是撕心裂肺,是……永遠都回不去。
他有很多話想說,他想道歉。
可是,一句對不起,太過廉價了。
他渴望做一個父親,可他卻親手結束了他的性命。
那個孩子來的時候,他一無所知,祂走的時候,卻是他親手扼殺。
白言朔眼眶酸疼,這兩天多,他沒有半點困意,閉上眼仿佛就能看見一個孩子在質問他,為什麽要殺祂!
他在後悔中反複的煎熬。
白言朔坐下,抬起手想要撫摸杜若蘅的臉,可手指在快碰到她的時候,又停下來。
他喉嚨溢出一聲笑,他開口:“杜若蘅,你以為我後悔嗎?”
“不,我不會。”
“你明知道自己懷了孕,卻不肯告訴我,我知道,你在跪下的同時,也是在報複我!”
“杜若蘅,你現在應該非常恨我把,我知道你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我認識的你,從來不會這麽忍氣吞聲,所以……”
白言朔停頓片刻,抬頭看著儀器上加快的心跳,笑了。
看,他就知道,這些才有用。
那些懊悔,道歉,對她來說,都沒用。
他繼續道:“那就醒過來啊,你這樣不肯醒來,不就是一個逃避的鴕鳥,有本事你就來報複我,別讓我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