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她這樣狂躁，智商減退，都是藥物作祟，他心中的怒火，又變成同情。

季父歎息一聲，走過去，抬手落到她頭上。

“你不要急，聽我慢慢說我這樣問你，自然是有原因的，剛剛醫生告訴我，你長期服用一種治療精神疾病的藥……”

話沒說完，季明戈姑媽便尖叫一聲：“什麽？”

“我？我服用治療精神疾病的藥？這怎麽可能，我好端端的，怎麽會吃那種藥？”

眼看她又要尖叫，季父按住她肩膀：“你能不能聽我說完，先讓我說完好不好？”

季母和季君涯兩人對視一眼。

紛紛感覺，怎麽覺得，好像已經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季父繼續說：“這種藥副作用很大，如果是精神狀況正常的人，服用這種藥，時間久了，就會易怒，煩躁，健忘，狂躁……還會影響智商……”

季明戈姑媽原本一臉狂躁，逐漸變得呆滯。

對她而言，一時間，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思考。

季母和季君涯此時已經大概明白了。

既然她說她從沒有服用過治療精神疾病的藥，但是醫生說她血液裏有這種藥物殘留，那就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有人長期給她偷偷下了這種藥。

能長時間給她下藥，還不會被發現的，除了她身邊最親近的人，再沒有別人了。

這不是毒藥，不會立刻致命。

但是，卻會讓她越來越癲狂。

等到她徹底控製不住自己的時候……

那……

季母不禁顫抖了一下，後背涼意一陣陣襲來。

她看小姑子的眼神，也變的同情起來。

忽然想起丈夫說的話，小姑子，以前任性歸任性，但是遠沒有到這種地步，而且，人也是正常的。

可現在……

季君涯張張口，想說話，可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看向坐在床頭，目光呆滯，頭發淩亂的姑媽。

心中慢慢歎息一聲……

一個女人，如果所嫁非人，簡直就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半晌，季明戈姑媽眼角緩緩滑落一滴眼淚。

她聲音沙啞道：“一年半之前，鄭萬林說我晚上愛熬夜追劇對肝不好，給了我一瓶護肝藥，他很少有那麽關心我的時候，我當時開心極了……每天都按時吃，吃完他就給我買新的，還經常叮囑我，一定要按時吃，有時候偶爾忘了，他還會提醒我……嗬嗬……嗬嗬……”

季明戈姑媽說道最後笑了起來。

越笑聲音越大，越笑臉上的眼淚越多。

她比之前焦躁，癲狂的樣子，平靜了很多。

大概……是真的心如死灰了吧。

季父氣的咬牙切齒，“鄭萬林，你這個禽i獸不如的東西……當初就……”

季母衝他搖搖頭。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什麽意思了。

季明戈姑媽突然抬起手連續抽了自己兩個耳光。

“大哥說的對，當初是我瞎了眼，我應該聽爸媽，聽你們的，我現在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他們……真的打了一手好算盤……”

“等我再吃一段時間，真的瘋了，他們就能名正言順的將我送到精神病院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