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裏的盛小梨縮了縮身體,伸手出來亂摸,似乎在找什麽。
賀漄看著那隻到處亂摸的爪子,卻遲遲沒有把湯婆子遞過去:“都冷了,找到能有什麽用?”
然而盛小梨聽不見,仍舊迷迷糊糊的在找東西。
賀漄歎了口氣,將蒲扇似的大巴掌遞了過去,盛小梨一把抓住,熟練的拽進了被子裏,捂在了柔軟的腹部上。
明明是藏在被子裏的人,肚子竟然是涼的。
賀漄忍不住想,女人還真是很奇怪……碰個冷水,就能變成這樣,果然嬌弱的很……可也能鬨騰的很,昨晚的事他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不高興。
孫姨娘明明是他母親身邊出來的人,卻竟然這麽不懂規矩……可還是得看母親的麵子,以後再尋個錯處,攆出去吧。
彩雀泡了熱茶和紅糖水,端進屋子裏去的時候,裏麵靜悄悄的,她下意識放輕了腳步,探頭往屏風後麵瞧了一眼。
盛小梨還在床上睡著,賀漄卻不見了影子。
這幾次他過來都是來去匆匆,彩雀都已經習慣了,卻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人雖然走了,可熱水不能白燒,她輕輕推了推盛小梨:“姨娘,起來喝點紅糖水。”
盛小梨艱難的睜開眼睛,聲音裏還帶著幾分痛苦:“唉,我可能是睡多了,有些頭疼……”
“哪能啊,這才睡了多久……該不是昨天晚上凍著了吧?”
她連忙抬手摸了摸盛小梨的額頭,觸手是涼絲絲的,並沒有發熱的痕跡,她心裏鬆了口氣,端著紅糖水來給她喝。
一碗熱水下去,盛小梨舒服的歎了口氣:“你也喝一些,把繡活拿出來吧,反正也是疼,做點別的分分心也好。”
彩雀一想,也是這麽回事。
隻是盛小梨繡帕子,彩雀卻在做鞋墊,盛小梨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這麽大,看著像是男人的腳。”
她臉上露出曖昧的笑來:“是不是……”
彩雀羞紅了臉:“姨娘別胡說,是爺身邊的寒江,昨天是他請的大夫,又專門抓了藥送過來,咱們也沒銀子打賞,我就想著做雙鞋墊送給他。”
盛小梨想了想,寒江那小子倒也是一表人才,也能乾,就是總是笑,笑得人摸不著頭腦,總覺得他不是個善茬。
但這不妨礙她想做媒:“你瞧上他了?要不我去和爺說說,給你們指個婚?你也十六了,也該成親了。”
彩雀臉一紅,嗔怪地看了盛小梨一眼:“姨娘別鬨,我和寒江才見了幾回?”
而且那是賀漄身邊得用的人,以後外放出去,也是有頭有臉的管事,尋常人家的小姐也配得上,怎麽也不至於要找個姨娘身邊的丫頭,再說了——
“聽說長公主那邊有不少人瞧上他了,長公主提了幾回,都被爺給駁了,可見是瞧不上伺候人的丫頭,覺得委屈他,奴婢就不湊這個熱鬨了。”
盛小梨一怔,雖然是伺候人的,可的確也分三六九等,她自己上不了台麵,也帶累的身邊人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