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小梨剛剛回神，沒太聽清這句話：“啊？爺說什麽？要喝茶嗎？隻有冷茶，行嗎？”

賀漄盯著她看了兩眼，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歎了口氣站了起來：“罷了，抄書也不急於一時，歇著吧。”

他抬腳出了門，盛小梨也沒吭聲，隻是跟著他走到了門邊。

賀漄走出溪蘭苑，身影徹底隱沒在黑暗裏的時候才回頭看了一眼，盛小梨還戳在門邊，屋子裏燈光太暗，瞧著她頗有些孤零零的。

他目光閃了閃，卻到底沒做什麽，轉身大踏步走了。

雖然府裏的人一直稱呼他住的院子叫主院，但其實這裏是有名字的，叫五修堂。

行走於世，仁義禮智信，五者必修，主院名字就是因此而來。

大丫頭翡煙已經等在了門口，看見賀漄遠遠走過來，頓時喜笑顏開，連忙迎了上來：“爺回來了。”

賀漄沒吭聲，也沒理她，隻是伺候賀漄這麽些年，她早就習慣了，因而仍舊是滿腔熱情，半點都沒有被打擊到。

她一麵跟著賀漄往屋子裏走，一麵絞儘腦汁想著說些什麽，才能讓賀漄多理會她一下。

但還沒想到頭緒，她就在賀漄身上聞到了脂粉香。

她腳步不由一頓，從宮裏出來，身上怎麽會有脂粉香？難道是回來的路上被哪家的小賤人堵住了？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不妨礙她心裏惡狠狠地罵對方一頓，等她罵完，心情平複下來的時候，賀漄已經不見了影子。

翡煙連忙加快腳步走進去：“爺可是要換衣裳？奴婢想著大年夜，還是穿的喜慶些好……這件暗紅的袍子最合適……”

賀漄瞥了一眼，麵露嫌棄：“花裏胡哨。”

翡煙一僵，臉色有些尷尬，但很快就給自己找了台階：“那這件紫色的，還繡著鶴紋……”

賀漄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我自己選，你出去吧。”

翡煙很不甘心，現在滿府裏都自己去玩鬨了，她還撐著留在這裏，就是為了伺候賀漄，要是這時候下去了……

她咬了咬牙，臉上又露出笑容來，小心翼翼地朝賀漄靠近：“爺，您在宮宴上一定是喝了酒，一個人多有不便……奴婢服侍您更衣吧……”

她說著就伸手，想去解賀漄的腰帶，卻不等靠近，就被什麽東西抽了一下手背，疼的她一抖，不自覺喊出了聲。

賀漄臉上卻沒有半分憐香惜玉：“伺候了這麽多年還不懂規矩，自己去找孫嬤嬤領罰，滾下去。”

翡煙心裏又氣又不甘心，卻並不敢反駁，賀漄向來說一不二，說了罰她，她就是求情也隻能適得其反。

隻是她本來以為賀漄身上這麽大的酒氣，應該是有幾分醉的，他一旦醉了，脾氣就會好很多。

這個秘密，是她去年才發現的，所以今年才長了個心眼，想要趁機和他親近一些，卻沒想到是這麽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