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假的賀漄都不想開口,可有些話還是得說,也不隻是說給九文聽的:“你自己的心思,你最清楚,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抖落出來……丟人的到底是誰?”
九文被戳穿了心思,臉色一時間十分精彩,卻不敢抬頭,怕被賀漄看出來更多。
他先前還以為這位大昌最年輕的侯爺,不過是運氣好,投胎到了長公主的肚子裏,父親又救駕而死,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和榮耀,現在才知道,原來他並不隻是靠運氣,這份心計和眼力……
他伏在地上哐哐磕頭:“侯爺饒命,侯爺饒命……”
白鬱寧見他額頭上磕出了血,麵露不忍,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賀大哥……”
賀漄的目光移過來,看著她笑了一聲:“公主放心,好歹是皇上賞的人,我不會怎麽樣的……就算要處置,也得皇上開口才行。”
這就是並不打算放過九文,而是要回去再算賬的意思。
九文腿一軟,一瞬間連求饒都忘了,但卻很快回神,看向自己的主子,現在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白鬱寧身上。
“公主,救救奴才……”
白鬱寧看了他一眼,然後扭開了頭。
九文一愣,這是什麽意思?
他想敲開車窗和白鬱寧要一句準話,可到底沒這個膽子,路上還要走好幾天,興許事情還有轉機……
他壓下心裏的恐慌,殷勤的幫著收拾東西,他一定要想法子把這事糊弄過去。
而車廂裏,白鬱寧也是這麽想的,隻是她有些不明白,賀漄剛才的舉動,到底是為了自己的臉麵,還是在維護盛小梨。
她正想的出神,賀漄忽然開口:“就這麽看她不順眼?”
白鬱寧思緒一頓,驚疑不定的看過來:“你……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賀漄歎了口氣,靠在車廂上看著她,目光一改剛才對著外人時的犀利冷漠,眼神裏充滿了無奈:“你既然知道我對她的承諾,也知道她的出身,又何必和她計較?”
白鬱寧原本還想狡辯兩句,可既然賀漄將話攤開說的這麽明白,她再抵賴也沒什麽意義。
她揉了揉手裏徹底壞了的帕子:“哪個女人不想獨占自己的男人?說是要大度,可我心裏還是……”
她委屈的扭開頭,眼眶已經紅了。
賀漄看她這副樣子,腦海裏冒出來的竟然是黑衣人殺進來的那天,盛小梨跟他說你還要娶白鬱寧的場景。
那時候盛小梨是怎麽想的?她心裏委屈嗎?
他回想過往種種,發現盛小梨好像從來沒有對他產生過獨占欲,那個女人對自己,果然是沒有情的嗎?
他心裏一沉,再看白鬱寧,這場讓人不喜的胡鬨,似乎也變得可以忍受了。
他從馬車暗格裏拿出帕子遞給她:“我和你保證,我隻會敬重你一個人,其他不管是誰……都是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