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漄沒了繼續的心情，隨口敷衍道：“這就回去了。”

白鬱寧仍舊站在窗前看著他，賀漄心裏覺得沒意思，收劍入鞘，丟給了不遠處的金羽衛。

等他抬腳從後門進大堂的時候，隱約還聽見樓上那主仆二人在說話。

小桃：“公主，侯爺可真聽你的話。”

白鬱寧：“我的話是為了他好，自然是該聽的。”

賀漄心裏嘖了一聲，抬腳上了樓，屋子裏仍舊靜悄悄的，難道盛小梨又睡了個回籠覺？

他推門進去，卻看見她正靠在窗前看醫書，大概內容有些晦澀，她整張臉都是皺著的。

“劉太醫已經醒了，若是有不懂的，去問他就是。”

盛小梨大概是沒聽見他進來的動靜，被這忽然響起來的聲音嚇的輕輕一抖，連忙抬頭看過來：“爺？你回來了？”

賀漄嗯了一聲，掃了她一眼，卻隻見她發髻上仍舊光禿禿的，而那隻紅玉發釵，還被放在銅鏡前。

怎麽不戴呢？

他有些困惑，還有些說不清楚的期待，僵持了片刻，才輕輕咳了一聲：“不是說喜歡嗎？怎麽不戴？”

盛小梨沒想到他會在意這種小事，至於那發釵……從看見那東西在白鬱寧手裏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不會戴的，不隻是今天，以後也不會。

如果可以，她倒是很願意直接丟了，可畢竟是窮慣了的人，以後留著換銀子也好。

隻是這話，當著賀漄的麵，肯定不能說出來。

她隻好搖搖頭，先扯了個借口敷衍：“我還沒梳頭。”

賀漄沒再追問，讓盛小梨鬆了口氣，心裏卻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畢竟自己又不是白鬱寧，身上多點什麽，少點什麽，賀漄一向是不在意的。

可賀漄不在意她，她卻總能察覺到賀漄身上的不一樣，就比如現在，他那汗濕了的長衫。

她合上醫書站起來，朝賀漄走近了兩步：“爺身上怎麽有汗……可要換衣裳？”

賀漄應了一聲，隨手洗了把臉，才把衣裳換了，卻不等係好腰帶，外頭就響起了敲門聲：“侯爺，公主請您過去一趟。”

賀漄一頓，可給他係腰帶的盛小梨卻像是沒聽見，一點反應都沒有，手仍舊穩穩的給他佩戴好了玉佩。

“好了，爺去吧。”

賀漄本就不太想去，盛小梨又是這幅態度，越發讓他不想動彈，他不太客氣的看了眼盛小梨：“我說要去了嗎？”

盛小梨一愣，覺得賀漄這態度變得太古怪，剛才他明明沒有拒絕，現在卻又忽然反口，和白鬱寧鬨矛盾了，在耍脾氣？

她狐疑的看過去：“爺真的不去？”

賀漄瞥她一眼：“你這是什麽眼神？說了不去就是不去，眼看就要用早飯了，有什麽話不能那時候說？”

理雖然是這麽個理，但……

賀漄忽然抬手把她略有些淩亂的發髻扶了扶：“快去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