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說，東西總算是回來了。

她鬆了口氣，可往後的路該怎麽走呢？

她當初死扒著賀漄不放，就是想借著進侯府，徹底擺脫娼妓的身份，眼下可好，被侯府主人指著鼻子罵是青樓出來的，會勾引男人……

那地方不能回去了。

隻是能去哪裏呢？

進侯府時間雖然不短，卻還是不知道正經人家的日子是怎麽過的，也沒學到什麽謀生的手段，要是離開侯府，不知道生活回難成什麽樣……

然而她還是不想回去。

她握緊了手裏的匕首，神情有些暗淡。

冷不丁肩膀上一重，有人給她披了件衣服，雖然對方是好意，可盛小梨卻下意識渾身一抖，猛地跨前一步躲開了，大概是她動作太快，那衣服披得又不夠穩當，便因為這動作掉在了地上。

盛小梨不自覺抓緊了匕首，警惕的看過去，這才瞧見是賀漄。

男人沒開口，垂眼看著地上的外袍，不久前，這衣服還穿在他身上。

盛小梨也跟著看過去，然後心裏一點點酸澀起來，隻看賀漄這樣子，誰能想到他能說出那麽傷人的話來，做出那麽讓人絕望的事情來……

她苦笑了一聲，很想說點什麽，可腦袋裏一片空白，她努力半天，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來哪怕一個字。

她隻好低下頭，專心致誌的看著自己的腳尖。

賀漄原本就不是多話的人，因而麵對麵和盛小梨站了很久，他才彎腰將地上的衣服撿起來，再次披到了盛小梨身上：“……穿著吧，你這副樣子，不太好讓人看見。”

不太好讓人看見……原來是怕她丟侯府的人。

盛小梨裹好了身上的衣裳，越發說不出話來，隻好彎腰將匕首插進靴子裏，借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賀漄似乎也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沉默片刻才又開口：“你……傷到了哪裏？身上全是血。”

盛小梨後知後覺的感到了疼，她抬手摸了下脖子，那裏一堆細小的傷口，雖然不致命，可傷在這個位置，的確有夠唬人。

然而賀漄始終都很冷靜，完全看不出緊張來，這讓盛小梨不得不去想，他應該是不在意自己會不會死的。

既然這樣，那就不提吧。

她搖了搖頭：“沒事。”

賀漄又沉默了，大概是這次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便一直看著盛小梨，直到謝潤帶人清理周圍，似乎有了發現沒過來找他，他才再次開口：“回去讓大夫好好看看……不會留疤的。”

這時候，誰還能想著留不留疤呢……

盛小梨有些好笑，卻又忽然明白過來，她自己不在意，可於賀漄而言，她存在的意義，也不過是一個精致的可以泄欲的花瓶而已。

若是身上留了疤，他肯定是要掃興的。

原來是這樣。

虧她當初傷了手，聽賀漄說不會讓她留疤的時候，還以為是安慰……終究是想多了。

賀漄轉身跟著謝潤要走，盛小梨心口顫了顫，終究還是開了口：“侯爺，能不能把我的身契，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