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已經不見了一下午,她也沒問人去了哪,還能去哪?無非是去看那個不孝子去了。
現在還沒出來,就真的這麽舍不得?
她想起翡煙跪的半死不活的模樣來,有些煩躁的擰起了眉頭:“那小子皮糙肉厚,不至於……”
可就算這樣,那也是她生出來的,是她的骨肉,她能冷眼看旁人生不如死,可賀漄隻要破層皮她就難以忍受。
“這孫嬤嬤,腿腳越發不利落,這麽久還沒回來,路能有多遠……”
就算賀漄不肯服軟,有個人來和她說說情況也好,總好過這般胡思亂想……
她心情越發煩躁,丫頭來送甜湯,她一口沒喝進去,倒是把碗摔了。
破碎聲驚動了下人,頓時一片兵荒馬亂。
長公主心裏越發不痛快,她揮揮手:“都下去,不喊你們別進來,招人煩。”
丫頭們訥訥退了出去,可這卻沒能讓她心情好一些,半晌她忽然站起來,抬腳往溪蘭苑去。
她一直是這侯府裏最尊貴的存在,哪怕今天沒有裝扮,也仍舊貴氣逼人,一路朝溪蘭苑走去,連個敢近前的下人也沒有。
直到到了溪蘭苑,瞧見那緊閉的大門,她氣勢洶洶的腳步才頓住,卻也隻是抬了抬下巴:“開門。”
她說的是開門,而不是敲門,下人會意,上前就要推門,可還不等手碰到那厚實的木板,兩把交叉的刀就架在了她肩膀上。
“侯爺有令,沒他允許,任何人不得擅入。”
丫頭嚇得臉色發白,可想著自己身後的人是長公主,又鼓起了勇氣:“大膽,長公主在此,你們還敢放肆?!”
兩個護院對視一眼,彎腰行了一禮,卻仍舊戳著沒動彈。
丫頭大怒:“你們……”
長公主被她喊得腦仁疼:“行了。”
丫頭沒說完的話被噎了回去,她尷尬又困惑的看向長公主,行了是什麽意思?這門不進了?
但長公主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自顧自走到了門前。
雖然這位殿下長得並不高大,甚至身材還十分纖細嬌小,可卻真的氣勢逼人,讓兩個守門的漢子不自覺就退縮了一下。
眼看著她頂著刀越走越近,兩人額頭冒出了汗,膽戰心驚的一步步後退後退再後退,直到對方一伸手,碰的推開了門。
兩人渾身一顫:“長公主,奴才……”
長公主抬了抬手,目光冷冷淡淡的斜睨了兩人一眼,成功將他們嘴邊的話給嚇了回去。
她張了張嘴,語氣不耐煩的開了口:“行了,別囉嗦,本宮要是真想做什麽,你們也攔不住,老實在這裏呆著。”
這話無可反駁,兩個守衛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發苦,事情到這個地步,已經沒了別的辦法,他們隻能眼睜睜看著長公主一步步進了院子。
怪不得侯爺要寒江或者雲水輪流守著這裏,沒了他們兩個壯膽子,他們這些人是真的扛不住。
眼下可怎麽辦才好,要是真的出了事,他們怕是隻能跟著賠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