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沁爬起來,下意識要喊救命,然而不等開口,頭上再次落下一層陰影,他一愣,就見對方抬起拳頭,對著他的臉就砸了下來,然後一下一下,狂風暴雨似的讓他連蜷縮身體都做不到,隻剩了哀哀慘叫。
“饒命……饒命……我給你錢,放了我……”
賀漄一拳砸在他下巴上,見他沒辦法再說話,才直起腰輕輕喘了口氣,這一番折騰,咳嗽又湧了上來,他強行壓了下去,抓著胡沁的手,將他拖到了之前的位置,然後當著他的麵,將麻袋從屍體上拽了下來,套在他身上。
胡沁渾身一顫,眼底寫滿了恐懼,這是套了屍體的麻袋啊……
他瘋狂搖頭,卻沒人理會他的抗拒,就如同他當初欺淩旁人時,也不顧旁人的感受,甚至享受著對方的恐懼一樣。
麻袋仍舊套了下來,賀漄將他拖到屍體堆裏,原本打算就這麽走人,卻又忽然想起來了什麽,最後還是將麻袋扯了下來,連帶著胡沁的衣裳,和一眾下人的衣裳,臨走前還將行凶用的刀塞進了他手裏。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胡沁沒那個本事能殺這麽多人,可流言這種事,從來都不講證據,這一幕明天被旁人看見了,想必會傳出許多故事,胡家有段時間別想堂堂正正的出門了。
賀漄回了侯府,剛換了一身黑衣,外頭就傳來了腳步聲,他一頓,翻身上了床榻。
長公主推開寒江的手:“本宮要看自己的兒子,還要問你同意不成?”
寒江笑得臉有些發僵:“殿下,奴才怎麽敢有這個意思,這不是爺他身上有傷,血漬呼啦的,怕嚇著您嗎?”
長公主哼了一聲:“真把本宮當成深閨裏的婦人了?當初幫著皇上奪位的時候,本宮可是提著刀殺過人的!滾開!”
寒江正猶豫,屋子裏頭就傳來了賀漄的咳聲:“請母親進來吧。”
寒江鬆了口氣,連忙讓開了路。
長公主這才抬腳進去,瞧見賀漄好好的靠在床榻上,不由冷笑:“做什麽去了,還得背著母親?難道本宮還能壞你的事不成?”
賀漄無奈一笑:“兒子怎麽敢?總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事情,說出來也是汙了母親的耳朵……寒江是聽了我的話才攔母親,母親莫要怪他。”
長公主抬了抬下巴:“別撐著了,母親看看你的傷……他是你的奴才,合該聽你的話,若是因此便要罰他,本宮成什麽了?”
賀漄側了側身體,反倒將後背擋的更嚴實了些:“謝母親……隻是些皮肉傷罷了,母親不必掛心。”
長公主微微沉默,片刻後有些沉鬱的歎了口氣:“讓我看一眼,也好安心。”
賀漄勉強自己露出個笑來:“的確不礙事……眼下有件事想請母親幫忙。”
終究是不肯給她看,長公主歎了口氣,也沒再勉強。
“無非是家裏那些廢物,”她眼底露出厭惡來,“放心,本宮已經下了帖子,明日誰不來,本宮挨個去家裏請。”
“有勞母親了。”
他總是如此客氣,聽的長公主心裏煩躁,看那些鬨出亂子的人就越發厭惡:“眼下太子生死不知,便是明知道他是另有圖謀,也不該在這時候站隊……簡直是活膩歪了!”
倒是一猜就猜到了賀炎做了什麽。
“母親果然睿智。”
“奪位不過就是那麽回事,有什麽不好猜的。”
賀漄便沒再開口,隻是臉色並不好看,長公主一歎:“歇著吧,母親明日再來看你……有什麽事就告訴母親,什麽不能替你辦?非要拖著這樣的身體到處跑?”
賀漄點點頭:“兒子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