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漄冷眼看著她，腳下動也不動，顯然絲毫沒有要上車的意思。

白鬱寧咬了咬牙：“我知道盛小梨在哪。”

賀漄一頓，盛小梨就在涼京，白鬱寧認出來也不稀奇，但她拿這個來做條件，倒是很莫名其妙，她難不成還以為，當初刺殺的事能再來一回？

他轉身就走，白鬱寧愣住了，連忙催著九文駕車追了上去，堵住了賀漄的去路：“你到底怎麽樣才肯上來？”

賀漄不太明白她在想什麽：“我若是公主，現在就該收拾東西，準備去青蓮庵了，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這裏。”

白鬱寧臉色一白，她千辛萬苦來涼京，不是為了去庵堂裏青燈古佛一輩子的！

“我不會去青蓮庵的，你們想都別想！”

她低吼一聲，見周圍有人看過來，忙不迭捂住了嘴。

這份驚嚇，讓她被迫冷靜了下來，看著賀漄的目光染上了哀求：“賀大哥，就看在我也曾經救了你的份上，讓我說幾句話。”

賀漄聞言沉默，白鬱寧的確算是救了自己，雖然若不是她，自己也不會受傷，落到要人保護的地步，可……事實終究是事實。

他歎了口氣，還是抬腳上了馬車，卻不想一坐下，白鬱寧就撲進了他懷裏，他渾身一顫，忙不迭將人推開：“你乾什麽？！”

白鬱寧跌倒在車裏，看著賀漄苦笑出來：“賀大哥，我真的走頭無路了，你這時候若是還要退婚，便是要我死。”

賀漄沉默，許久都沒開口。

白鬱寧仿佛從他的態度裏看見了希望：“賀大哥，你可憐可憐我，救救我，隻要你肯娶我，以後你做什麽我都幫你……”

賀漄歎了口氣：“你要我上車就是為了說這個？”

眼見白鬱寧還要開口，他先搖了搖頭：“我早就說過，不可能的，便是我這輩子都不能娶她為妻，也不會娶別人。”

白鬱寧一僵，片刻後卻仍舊湊了過來：“不做妻也可以的，賀大哥，我給你做妾也願意的……”

賀漄一愣，這話倒是真出乎他醫療，白鬱寧為了不去青蓮庵，真的是什麽都豁出去了。

他態度的微妙變化，被對方準確捕捉到了，她眼裏泛起亮光：“隻要你願意，我可以做你的妾，隻要留在你身邊……”

她再次伸手來抓賀漄，眼看著要碰到他的衣角，卻再次被擋住，她愣愣的抬頭看過去，卻隻看見賀漄滿臉的冷淡。

“是我沒把話說清楚，即便我不能娶她為妻，我賀漄的後院，也隻會有她一個人，公主殿下，你聽明白了嗎？”

白鬱寧僵住，賀漄卻沒了再和她說話的心思，站起來就要走，身後對方卻忽然淒厲的笑了一聲：“賀漄！你好狠的心啊！你怎麽能這麽對我，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賀漄腳步一頓，往事一幕幕閃過腦海，他極輕的笑了一聲：“我這樣對你何處不妥？”

他回頭看著滿臉怨毒的白鬱寧：“你忘了你當初是怎麽對盛小梨的嗎？”

“她一個賤……”

“我勸你慎言。”

賀漄淡淡的打斷了她的話，眼底的冷意卻清楚明白的告訴了白鬱寧，他不是在開玩笑。

“大昌的公主，最慘的下場可並不是去青蓮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