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防她再次對盛小梨下手?
她苦笑了一聲:“但你也可以放心,本宮不會動她,雖然厭惡她害你至此,可說到底,還是你願意。”
賀漄扯了扯嘴角,眼底露出淺淡的亮光來:“謝母親。”
長公主看的心酸,她才多久沒見人,他怎麽就憔悴成了這樣……
“別的都好說,城門你不能再去了。”
賀漄又沉默下去,但他顯然不是默認的意思,而是很清楚自己沒辦法說服長公主,而又不願意改主意,倒不如沉默。
長公主眉頭狠狠擰起來,語氣也再次變得嚴厲:“賀漄,你是想讓本宮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殿下放心,他不會再去了。”
開口的是沉默了許久的盛小梨,長公主麵露詫異,她上下打量著這個已經變得完全不一樣了的女人,語氣裏充滿了懷疑:“你的話能信?”
盛小梨摩挲了一下賀漄已經變得粗糙的手背,語氣雖然不鄭重卻滿是誠懇:“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想過讓他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這次輪到長公主沉默了,賀漄卻有些忍不住了:“盛小梨,我什麽時候說過不……”
一隻手忽然伸過來,捂住了他的嘴,也將他沒說完的話堵了回去,盛小梨彎腰看著他:“你沒說過,但你真的不能去了,賀漄,這次我站在長公主這邊。”
賀漄眼睛睜得大了一些,他大約是想反駁的,可又舍不得將那隻手拽下來,便隻好這麽看著她。
盛小梨笑了笑:“賀漄,咱們先養傷,不管什麽事情,都等養好了傷再說。”
她也沒等賀漄回答,就扭頭看向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躲到了角落裏去的大夫:“快來給他看一看。”
“上藥可以,別急著包紮。”
長公主忽然開口,阻止了大夫的動作,盛小梨困惑地看過去,就見對方冷硬的哼了一聲:“本宮是個真的聾子瞎子,可他素來耳聰目明,這次卻非要裝傻……好,本宮就看他能裝到什麽時候。”
盛小梨沒聽明白她話裏的那個他是指誰,可周遭畢竟人多眼雜她也不好問,即便問了,對方也未必會理會她。
還是這麽默默的看著吧。
“寶珍。”長公主喊了一聲,孫嬤嬤連忙上前應了一聲,長公主抬了抬下巴,“拿著本宮的牌子進趟宮,去太醫院請太醫,有多少請多少,我兒傷成這樣,不將太醫院搬空本宮如何放心?!”
孫嬤嬤連忙去了。
盛小梨這才隱約琢磨出來,長公主嘴裏的他,可能指的是皇帝。
請那麽多太醫,也不隻是要給賀漄看傷,是要借請太醫的動靜,逼著皇上表態;也要借著太醫的口告訴旁人,賀漄傷的的確厲害,可即便如此,他們賀家也沒有輸給薑國人,墜了大昌的顏麵。
她看著長公主的目光慢慢複雜起來,長公主雖然對賀漄不夠細心,可的確是個合格的教養者。
隻是——
她不自覺看向賀漄,她不信賀漄沒想到這樣的法子,為什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