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小梨拉長調子哦了一聲,眼見陳敬如因為她的不再追問而鬆了口氣,忽然話鋒一轉:“既然你不能說,那賀漄也不能說才對,都不能說他有什麽理由找你麻煩?”
陳敬如一噎,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索性乾嚎了一聲:“他堂堂一個侯爺,就算沒有理由,不也還是想踩死我就踩死我?他早就看我不順眼……”
“那你為什麽又要說來請罪,你這不是篤定了自己沒錯嗎?”
盛小梨再次打斷了他的話,語氣裏仍舊既冷靜又柔和。
可陳敬如卻是噎住了,他這才意識到盛小梨的厲害,幾個問題下來,讓他自己將自己的路堵死了。
他隻好故技重施,拍著大腿乾嚎:“我不敢不來啊,全家都靠我養著,我要是出了事,一家人都得死啊,他要我的命不要緊,可我這一家人……”
“你怎麽知道會出事啊?是有人告訴你,還是你心裏有鬼才這麽覺得?嗯?”
陳敬如再次被堵得啞口無言,心裏甚至一慌,那句有人告訴你是什麽意思?盛小梨知道什麽?
“怎麽不說話?沒想好怎麽編?”
人群裏響起竊竊私語聲,隻是再不如剛才那般一邊倒。
陳敬如不自覺抓緊了手裏的荊條,遲遲沒能想出話來反駁,心裏的那點慌亂卻越來越厲害。
他很想再次裝傻乾嚎,可百姓們已經不買賬了,紛紛催著他開口,他被催的臉色漲紅。
可隨即惱怒就湧上來,他看了眼盛小梨,這個女人竟然如此咄咄逼人,這些賤人真是沒有一個好東西,攀上高枝就翻臉不認人了,當初在春風樓的時候,她是怎麽對自己笑的?!
他將藤條越抓越緊,一時間很想將這個女人如同他的兩任妻子一樣,扒了衣服吊起來,用手裏的荊條或者別的什麽東西,狠狠的抽打,抽的她血肉模糊,痛哭求饒……
手裏的荊條忽然被人抽走,陳敬如不自覺一顫,下意識去抓,等抬眼看見是盛小梨的時候才想起來眼下是什麽場景,他渾身一顫,從回憶裏回過神來,連忙鬆了手。
可隨即他心裏就是一喜,盛小梨這是要動手?
不管怎麽說,她動了手,皇上和長公主就不好再明目張膽的做什麽,暗地裏的事情,太子應該能護住他。
他打量著盛小梨,這樣的女人能有什麽力氣?撐過去這事就了了。
可盛小梨卻在他麵前半蹲下來,聲音壓得很低,說出來的話卻半分柔情都沒有:“你這樣的人,真的是該死啊。”
陳敬如一愣,盛小梨說他該死?她憑什麽這麽說?
等等,她不是打算在這裏打死自己吧?
眼見盛小梨將荊條抬起來,他心裏頓時一咯噔,下意識往後一縮。
啪的一聲響,他跟著渾身一哆嗦,耳邊卻響起一聲輕笑:“我一個女人動手你都嚇成這樣,還要來請罪?”
圍觀人群頓時哄鬨起來。
陳敬如這才看見荊條起被扔在了地上,不管以往多麽無恥,這一刻他的臉色還是控製不住的漲紅了。
盛小梨嗤笑一聲:“趕緊走吧,別因為你自己的胡思亂想就上人家門口來鬨。”
陳敬如呆住,他看著盛小梨:“你就這麽放過了我?”
雖然這是求之不得的結果,可聽見那句話的時候他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盛小梨卻沒再說話,她身後的侯府門客也隻是皺著眉沒吭聲。
陳敬如回過神來,連忙蹬鼻子上臉:“那你得親口說出來,以後侯府都不會再找我麻煩,不然我可不敢走。”
他緊緊盯著盛小梨,對方卻隻看著人群,許久都沒出聲,直到他按捺不住想要催促的時候,盛小梨才將目光落在他身上,卻涼沁沁的,看的人心慌——
“陳敬如,你做過虧心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