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有人進來，對方大約以為是什麽貴人，連忙跪在了地上，盛小梨連忙側開：“使不得，快起來，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幾個老漢這才抬起頭來，卻隻看了一眼盛小梨就再次低下了頭，語氣很謙卑恭敬：“是侯爺說要將這棵樹給刨了，讓小人們來看看。”

好好的樹為什麽要刨？

盛小梨有些困惑，但也知道這種問題隻能去問賀漄，便點點頭抬腳進了屋子。

內室的門開著，盛小梨一進屋子就察覺到賀漄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抬眼看過去，對方果然是在看她。

她不自覺走過去：“好端端地，怎麽要刨樹？”

“瞧著有些華而不實，想換一棵。”

院子裏的是棵桂樹，已經有些年頭了，每年花開遠遠地都能瞧見，也能聞見香氣，桂花也會被廚房的人收起來，留著做糕點什麽的……怎麽就成了華而不實？

“是想換成什麽？”

賀漄卻沒接茬，隻朝盛小梨伸出手來：“外頭冷不冷？這些日子一直陰著天……今年的雪恐怕比往年要下得早。”

今年也的確比往年冷的快，興許是因為豫州先前大雨的緣故，盛小梨將手遞進他粗糙的手心裏，被他熱燙燙的掌心握的很舒服，她不自覺順著賀漄的力道慢慢靠在了床頭：“涼京的雪，每年都很大，也都下得早。”

興許是靠北的緣故，涼京的秋天很短，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會過去，然後冬天就到了，十月的天，就會有落雪。

而越國卻氣候平和，雖然青藤他們進出大昌都會走北境，可其實越國的疆土很狹長，他們的國都要偏南一些，青冉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雪這種東西，所以才會對大昌如此向往。

賀漄撩開被子將盛小梨裹進去：“今年不會再冷了。”

他其實想將盛小梨抱進懷裏去，可惜不行，想將她的手抓的更緊一些，卻又怕弄疼她，隻好歎了口氣，抓著她的手指摩挲了兩下。

盛小梨被他摩挲的有些癢，偷偷拽了出來，卻很快又被抓了回去，賀漄側頭看過來：“摸疼了？”

力道輕的都癢了。

盛小梨有些無奈，側頭瞪了他一眼，賀漄似乎反應了過來，手上的力道稍微重了些。

盛小梨想起雲水：“不是說他回來了嗎？怎麽不見人？”

“讓他歇著去了，雖然他身上有不少差事，倒也不急著現在稟報，明天也是一樣的。”

到旁人身上倒是看得開，怎麽就把自己逼得那麽緊……

盛小梨看了眼賀漄手邊的賬冊，自己回來之前，他大概還在看。

她心裏歎了口氣，想著說點什麽輕快的話題，便想起來了今天在慈安堂青藤的那頓飯。

“對青藤殿下你倒是上心，還特意安排人給他備菜，他讓我替他謝你呢。”

賀漄微微一頓：“他還滿意嗎？”

盛小梨猶豫了一下，她畢竟是擅長察言觀色的人，多少能看出來青藤當時的對勁：“我覺得他可能吃的有點膩味了……畢竟那麽多鹿肉。”

“那以後應該就不想吃了……挺好的。”

挺好的？

盛小梨狐疑的看了一眼賀漄，總覺得他這語氣有些古怪。

但不等她問出來，窗外忽然嘈雜了起來，是幾個老漢看好了位置，已經開始刨樹了。

之前的問題再次浮現在腦海裏，盛小梨撓了撓賀漄的手心：“你到底想種什麽呀？”

賀漄握緊了她亂動的手指：“等種好了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