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眼下這事情放在四年前,陳家的下場大約就會和當初的胡家一樣。
可現在……
寒江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家爺,現在就連遇見馮不印那個曾經讓他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人,也不過是皺了皺眉。
他憋屈的跳上馬車,白英剛要催馬往裏走,幾個十六衛將軍就走了出來,卻直接無視了賀漄的馬車,徑直朝著陳彧去了。
“尚書大人,真是稀客,快請快請……”
陳彧得意的看了眼賀漄,矜持的擺了擺手:“還是不去了,有人看老夫不順眼呢。”
“豈敢豈敢,大人且等著,他在這位置上坐不了多久了……”
馬英揮了下鞭子,催著馬匹快步進了院子,外頭的說話聲很是刺耳,可這裏頭卻也算不得安靜,既然說是十六衛,那除了遠在邊境的馮不印,再除去賀漄,這裏還有十四個。
雖然門外站著幾個,可剩下的人都在議事廳裏,嗓門很大,聽著像是在吵架,間或還有打砸聲,聽著很是熱鬨。
白英麵露擔憂:“爺……”
賀漄仿佛沒聽見,徑直抬腳進了門,寒江將門帶上,原本嘈雜的議事廳瞬間一靜,片刻後,一人朝著賀漄衝了過來,對著麵門就是一拳,卻不等拳頭落下,手腕就被人捏住,順勢往前一拽,然後一擰,將他反擰了胳膊硬生生壓著跪在了地上。
那人疼的嗷了一聲:“將軍,屬下錯了錯了……”
賀漄輕咳兩聲,這才鬆了手。
人群笑起來:“讓你不長記性,將軍看著弱,身手可好的很。”
“我就是想試試……”
說話間一群人一起動作了起來,七手八腳將砸的亂七八糟的議事廳收拾乾淨了,然後整齊分列兩側,朝賀漄抬手行禮:“將軍。”
賀漄微微一頷首,抬腳在首位上坐了下來:“不必多禮,都坐吧。”
十幾個人這才齊刷刷坐下。
賀漄垂眼看他們:“最近做得很好。”
將軍們撓著頭笑起來,眼底滿是誠服,旁人隻當賀漄常年不露麵,在這十六衛裏很不受待見,卻不知這裏早就被他牢牢掌控在了手裏,成了他的刀。
他可是要對太子下手的人,手裏怎麽能沒有籌碼呢?
十六衛是涼京城最後的依仗,太子費儘心力想將自己的人安插進來,哪怕隻能掌管其中一衛也好,當初甚至為了打開在十六衛的門,連陳敬如那樣的人渣都肯收下。
皇上也將十六衛看的十分嚴密,半分差錯都不許出,兜兜轉轉許久才肯將賀漄放進來。
然而這並不是他當真信任賀漄,而是形勢所迫,再加上賀漄至今未曾婚配,沒有子嗣,便就沒了後顧之憂,何況他人前還病的厲害,便越發讓那他當刀用的人放了心。
外頭響起腳步聲,幾個將軍推門走進來,一進門臉上就帶了笑:“將軍,那老匹夫被打發走了,對不住,剛才說的話不太好聽,您別往心裏去。”
賀漄輕咳了兩聲:“這般才好,你們要記住了,人前鬨得越厲害,脖子上的腦袋才越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