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己的苦難都已經過去了，這些人的卻還在繼續。

她心裏一頓，猶豫片刻抬手扯下盔甲後頭的披風，裹在了女人身上：“回去吧。”

女人愣住，怔怔地看著盛小梨，許久都沒有說話，最後才又笑了一聲，她抓緊了身上的披風，朝盛小梨行了一個越國禮：“將軍，我叫丹朱，請你記得我的名字。”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盛小梨有些意外，但還是點了點頭：“好。”

對方又笑了一聲，這才轉身走了。

盛小梨有些摸不透這人在想什麽，倒是也不在意，她又偷偷看了眼賀漄，對方一隻手抓起了兩隻滑溜溜的魚。

盛小梨有些驚訝，這可太難了。

顯然驚訝的不止她自己，看熱鬨的士兵們也發出了驚歎聲，有個十二三歲的小兵忍不住拍起了巴掌，然後他手裏的衣裳就順著水流一路漂了下去。

他驚叫一聲：“我的衣服！”

盛小梨正要去追，就見賀漄一彎腰，將衣服從水裏撈了起來，然後往岸上一扔。

小兵鬆了口氣：“大哥，謝謝了啊。”

賀漄沒回應，盛小梨心裏卻一動，她想到了一個不必靠近就可以把荷包給賀漄的方法。

隻是對方從剛才就一直不太高興的樣子，不知道會不會要。

她拿了個木盆走到河邊，還沒等放進水裏，賀漄就忽然抬頭朝她看了過來，盛小梨被看的心裏一跳，莫名地有些心虛，自己還什麽都沒乾，他就發現了？

她一時沒敢動彈，就這麽僵著蹲在河邊，等察覺到賀漄的目光收了回去，她才輕輕鬆了口氣，將荷包放進了盆裏，然後鬆手，任由水盆順流而下。

小兵看見了，忍不住喊了一聲：“木盆飄走了。”

盛小梨心裏一跳，很擔心他現在就湊過去把盆撈起來，連忙抬眼看過去，果然見他跑著朝下遊去了。

“哎，你別……”

小兵伸手朝木盆抓過去，一隻手卻先他一步將木盆端了起來。

盛小梨認得那隻手，心裏微微一鬆，可隨即又提了起來，因為賀漄盯著木盆不動彈了，許久後才抬眼朝她看過來，臉上卻沒有什麽表情，聲音都冷冷淡淡的：“盛校尉，你的木盆。”

盛小梨抿了抿嘴唇，心裏有些失望，她沒看見賀漄動彈，荷包應該還在盆裏。

他果然不肯要。

倒是也不算意外，當初賀漄留著那東西，看重那東西，是因為心裏還有念想，可現在，他們分都分開了，等他離開北境，他們這輩子說不定都不會再見麵，再留著那麽個東西，不過是笑話而已。

其實，也好。

盛小梨垂下眼睛，走過去伸手將木盆接了過來：“多謝。”

賀漄沒吭聲，盛小梨也沒抬頭，她臉頰燙的厲害，湧上來一股自取其辱似的火辣辣的難堪，她咬著牙，動作極快的在木盆裏摸了一把，想著趕緊把荷包收起來。

可這一摸，她卻摸了個空。

她一怔，垂眼看過去，木盆裏的確是空的。

她愣了愣才看向賀漄，對方卻已經再次彎腰開始抓魚了，仍舊沒有一點看她的意思，但她還是在對方腰帶裏看見了一點豔麗的紅。

他竟然，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