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覺哆嗦了一下:“王,王爺……”
赤躂笑起來:“本王在呢,怎麽,就在你身邊還要想念本王?”
白鬱寧勉強露出個笑來:“妾身心裏都是王爺,又不能視物,自然會時時刻刻惦記您……”
赤躂拍了拍巴掌,語氣裏都是驚歎:“王妃這張嘴,說的話真是動人……但本王還是喜歡你安靜一點的樣子。”
白鬱寧一僵,顯然被狠狠噎住了。
赤躂卻又笑了,他慢慢湊近白鬱寧:“愛妃,你以往可不是個話多的人,可回回見到趙甘棠,都格外的囉嗦……你認識他?”
這話問的白鬱寧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本能的搖頭:“不,不認識……”
可話到嘴邊,她卻又忽的頓住,如果她否認了這件事,以後要怎麽拆穿賀漄?
他和盛小梨害自己至此,難道要就這麽放過他們嗎?
想起自己嫁來薑國所遭受的一切,被侮辱,被忌憚,被虐待……不,這口氣她絕對不能咽下去!
這可是天賜良機,本該呆在涼京高枕無憂的人,卻隻身來到了千裏之外的銀環城,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這就是老天都看不下去,給她的恩賜讓她報複的,如果這種時候她還不能抓住機會,那真的是天理難容。
她要把賀漄踩到泥裏去,再用他將外頭的盛小梨引進來,她要將自己承受過的痛苦都加倍的還回去。
她想著,不自覺想要握拳,可手指卻被人握住動彈不得,她在這種帶著警告意味的禁錮裏回過神來,心臟砰砰亂跳,掩飾性的垂下了眼睛:“王爺,我隻是聽著他的聲音耳熟……”
赤躂遲遲沒開口,可氣息卻越來越近,白鬱寧艱難的控製住了自己要逃避的本能,僵在原地沒有動彈。
赤躂的呼吸噴在了她臉上,卻絲毫都沒有給人旖旎柔軟的感覺,反倒刺激的人寒毛直豎,白鬱寧忍了又忍,還是控製不住輕輕顫了一下。
赤躂像是有所察覺,輕笑了一聲:“王妃這雙眼睛……”一開口,就說的白鬱寧身體緊繃,他本人卻像是什麽都沒察覺,自顧自道:“看起來可真不像是瞎了的……”
這是他頭一回說這種話,白鬱寧徹底僵住,連動一下都不敢。
這個人是發現了嗎?可怎麽會?
她思緒亂成一團,恐懼乾擾了她的思考,讓她怎麽都理不出頭緒來。
就在這時候,赤躂退開了,他抬手揉了揉脖頸,關節一陣劈啪亂響,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凶悍,可開口時的語氣裏卻帶著笑意:“本王查他好一陣子了,可什麽都沒查出來,那麽多回試探,也都沒什麽效果,本王差一點就要相信他隻是個普通人了……”
他輕輕拍了拍白鬱寧的肩膀:“這時候你說,你覺得他聲音耳熟?”
白鬱寧心口一顫:“王爺,我……”
“噓,”赤躂開口,“美人安靜的讓人欣賞就好,話太多了,讓人煩。”
白鬱寧再次僵住,赤躂這才笑了一聲:“雖然本王不怎麽相信你,但誰讓你為了本王瞎了呢?所以本王願意給你這個機會……”
他語氣低沉下去:“拿出證據來證明他的身份,否則……”
否則,如何?
赤躂沒說下去,可白鬱寧仍舊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她將衣角團成一團死死握在手裏,甚至沒來得及思考,就將底牌露了出來:“如果王爺想確認他的身份,我可以讓人送一副畫像過來,我雖然看不見,但王爺可以自己比對。”
赤躂困惑的“哦”了一聲:“要畫像?去涼京?你是想幫我,還是想替他拖延時間?”
“不,不是涼京,”白鬱寧臉上露出急切來,可不過短短片刻,那急切就變成了陰鬱狠厲,她笑了一聲:“就在北境,就在付家軍裏,有人知道他的身份,隻要看見我的信物,就會有人將畫像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