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漄這次回答的很乾脆：“無可奉告。”

青藤眼神沉下去：“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現在是在以越國大軍主帥的身份在和你說話。”

賀漄抬眼看著他，仍舊沒吭聲，即便勢單力薄，可他態度堅定，眼底毫無退縮，他的確一個字都不會說。

在這份沉默裏，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緊繃。

“禦王殿下？”

盛小梨的聲音忽然響起來，短短幾個字，就將青藤身上的煞氣擊散了，他頓了頓，扭頭看過去的瞬間，臉色已經緩和了下來：“小梨。”

盛小梨對他的態度看起來一如既往，似乎並沒有上次的欺騙而排斥或者怨怪，語氣很平和：“好久不見，什麽深更半夜在這裏？身體不舒服嗎？”

青藤搖了搖頭，有些貪婪的看著盛小梨，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在盛小梨身上感受到了一點被刻意隱藏起來的防備。

她為了賀漄，在防備他。

青藤心情沉鬱，他又看了眼賀漄，短暫的猶豫過後，還是什麽都沒有提起，這是他和賀漄之間的事，不該讓盛小梨摻和進來左右為難。

“沒有，就是走了困出來溜達溜達，不知怎麽就走到了這裏，我這就回去了。”

盛小梨笑了一聲：“睡不著就喝點安神茶吧，明天我配一些給你送過去。”

青藤也跟著笑，眼底沉鬱散去，帶上了真心實意的喜悅：“好，明天我等你。”

話音落下，他抬腳越走越遠。

等他身影徹底消失，盛小梨才鬆了口氣，抬腳朝賀漄走過去：“他認出你了？”

賀漄搖了搖頭：“沒有，碰巧遇見。”

盛小梨咬了下嘴唇，半晌歎了一聲：“你們都把我當傻子？”

賀漄一頓，垂下眼睛沒再開口，一個布包卻被扔了過來，他抬手接住，打開一看，卻是一條黑色的布帶，中間用金線繡了個如意紋，這是盛小梨答應給他做的抹額。

可賀漄看著那繡紋心裏卻說不上高興，他抿了抿嘴唇，猶豫許久還是開了口：“老虎呢？”

盛小梨抱著胳膊：“什麽老虎？”

賀漄沉默下去，將布包翻來覆去檢查了好幾遍，嘴唇抿得更緊了，不止沒有大老虎，還隻有一條。

“……你之前不是這麽說的。”

盛小梨笑了，帶著點冷淡和嘲諷：“都那麽冤枉我了，還想讓我給你繡老虎？還想要兩條？做夢！”

賀漄大概被噎住了，他又沉默了下去，半晌才悶悶地“哦”了一聲，抓著抹額轉身往營帳裏去。

盛小梨卻又喊住了他，賀漄腳步頓住：“乾什麽？”

盛小梨抬了抬下巴：“不是懷疑我殺了雲水嗎？我送的東西你還肯收？”

賀漄僵住，好像是這麽回事。

他垂眼看著手裏的抹額，不自覺越抓越緊，荷包已經被赤躂搜走了，好不容易有條抹額，要還回去嗎？

他遲遲沒吭聲。

盛小梨的手卻伸了過來：“還給我吧。”

賀漄陷入了很明顯的猶豫，直到盛小梨來搶，他才下意識躲了一下。

可躲完他就知道自己做錯了。

盛小梨的手收了回去，看過來的目光卻充滿了壓迫力：“我剛才在做這個東西就一直在想，為什麽你那麽篤定就是我，我想了很久才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你在故意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