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歎了口氣:“老二兩口子都不安生,讓他們去送客隻怕是也回不來了,漄兒那邊還病著,也不好多露麵……如今,也隻能指望你了,辛苦你走這一遭。”
盛小梨見她說的情真意切,一時頗有些意外,說到底這都是小事,她扯了扯身上的衣裳:“殿下不必客氣,總不能讓我白得這一身上好的衣裳。”
這種時候還有心思說笑,長公主搖了搖頭,繃了片刻還是跟著笑了起來:“看你這幅小家子氣的樣子,一件衣裳值什麽?等你安生將人送出去,本宮多的是好東西給你,去吧。”
盛小梨抱了抱拳轉身就走,兩步之後才想起來做錯了禮數,又回來補了個屈膝禮。
孫嬤嬤看的哭笑不得:“夫人離開這麽多年,都上了戰場入了朝,性子還是這般隨和,對您也恭敬。”
長公主想起的卻是她之前踹人的那一腳,那時候她看起來威風凜凜,驕傲的像一隻狼崽,哪有半點隨和的樣子?
眼下在她麵前這般溫順,說到底也是存著討好的心思,不想讓賀漄為難。
這麽一想,這樁婚事,他們侯府也不虧。
哪怕出身不好,過往也不光彩,可好說歹說,也是大昌朝唯二的女將軍,出的了廳堂,入得了廚房,還上得了戰場,誰家媳婦能有這樣的出息呢?
她說服了自己,被之前的亂子鬨得有些憋悶的心情也平複了下去,她又看了眼盛小梨遠去的背影這才扶著孫嬤嬤轉身:“回去吧。”
卻不等走多遠,就迎麵遇見了急匆匆趕過來的賀漄。
“母親,聽說府裏剛才出了些亂子,是怎麽了?您可有受驚?”
他目光迅速在周圍一掃,沒瞧見另一個該出現的人,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長公主沒發現他的小動作,隻抬手揉了揉額角:“我何至於被這樣的小事驚嚇……隻是這些年沒理會,倒是縱的他們越來越不安分了。”
賀漄知曉這都是自己這些年深居簡出的緣故,何況那嗣子,若不是他非要過繼,也不會惹出這種事來。
他心裏越發愧疚:“母親歇著去吧,此事兒子會處理。”
長公主皺眉:“發生在內宅的事兒,你處理什麽?是嫌自己的差事太少,還是身體太好?”
賀漄一時被噎的沒能說出話來,他是出於責任和體貼才開口的,並不明白好端端的,為什麽要被長公主擠兌。
好在今天被盛小梨也擠兌了不少回,他多少有些習慣了,因而反應仍舊平和,也沒有要為自己辯解的意思。
長公主看的卻越發嫌棄:“行了,本宮自會處理,你也勞累一天了,歇著去吧。”
她抬腳要走,賀漄卻又追了上來:“母親。”
兩個字落下,卻又不再開口。
長公主側頭看過來:“還有事?”
賀漄搖了搖頭,目光卻再次不自覺的掃過周遭,隻是仍舊沒瞧見想看見的那道影子。
長公主眼睛眯起來:“找什麽呢?”
賀漄下意識搖頭:“沒,沒找什麽。”
長公主嗤笑一聲,轉身走了,孫嬤嬤有些不滿:“殿下,您明知道爺是在找人,怎麽也不提一句?”
“提什麽?”長公主哂了一聲,“讓他嘴硬,自己派人找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