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小梨安慰的真心實意，畢竟今天長公主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她不覺得自己有多麽招人喜歡，所以長公主對她的維護，必然是看的賀漄的麵子。

這樣的人，怎麽會真的和自己的兒子生氣？

賀漄含糊的應了一聲，他不否認盛小梨的話，可想起來的卻是那一碗辛辣的直衝嗓子眼的薑茶。

那大概的確不是真的生氣，隻是有一點點不高興而已……

他輕輕吞咽了一下口水，隱約覺得嗓子眼又辣了起來，他收斂心神，不再去想那些，拉著盛小梨往慈安堂方向去：“我們也過去看看，母親有些事還不知道，二叔並不隻是最近才不安分的，這幾年他的小動作一直沒斷。”

這些年出問題的賬目上，他發現二房的影子不是一次兩次了。

“不止你二叔，他們一家子都不消停，那二太太今天就趁機在夫人中間傳了不少你的閒話，等他們回去了，肯定還要說。”

賀漄聽得怔了怔，隨即失笑：“讓他們傳吧，旁人信了，咱們反而消停。”

盛小梨皺眉，那不行，那話傳的那般難聽，賀漄能不在意她卻不行，她今天晚上就打算去一趟賀家二房，將賀二嬸的頭發剪了，到時候連發髻都梳不好，看她還怎麽出去和旁人說嘴。

她想的緊緊握起拳頭來，一回神卻瞧見賀漄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看什麽？”

“看你在打什麽鬼主意。”

“胡，胡說，我能打什麽鬼主意？”

賀漄也不吭聲，仍舊看著她，盛小梨逐漸心虛起來，她扭開頭：“真沒有……嗬嗬嗬，真的。”

賀漄抬手輕輕戳了戳她額頭：“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在我麵前心虛，就會傻笑。”

盛小梨一呆，有嗎？

她懷疑的看著賀漄，賀漄卻不解釋，隻重新抓緊了她的手拉著她往前。

但他並沒有誆騙盛小梨，這件事他早就發現了，在很早很早以前，那時候盛小梨很喜歡躲起來和彩雀偷偷說他的壞話，但又不知道守門，總是被他抓住，那時候她就瞪圓了眼睛看著他，心虛又可憐的傻笑。

笑的旁人也不好真的計較了。

他想著，不自覺將掌心裏那幾根手指抓的越來越緊，眼神卻沉鬱了下去，時至今日，他仍舊不大願意回想過去，因為每次想起來，他都很不理解，自己當初怎麽下得去手那麽欺負她。

許是他的情緒變化太明顯，盛小梨很快就察覺到了，指尖輕輕動了動，在他掌心不安分的撓來撓去：“賀侯，想什麽呢？”

賀漄的思緒被拽了出來，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指：“今天是怎麽了，總這麽喊我？”

先前在湖心亭遇見的時候也是。

盛小梨歪著頭看他，見他問的一本正經忍不住笑起來，她拽了拽自己的手，還是沒能拽出來，隻好儘量抻長胳膊拉開了距離，一雙圓溜溜的杏眼在賀漄身上來回打量：“也沒什麽，就是覺得你現在這幅樣子，除了這兩個字，旁的都配不上你。”

賀漄有些不明所以，低頭打量了自己一眼，眼底還帶著困惑。

盛小梨笑吟吟湊過來：“賀侯，賀侯？”

賀漄還是沒明白她為何如此，卻仍舊被她喊得耳朵發熱，明明是尋常的兩個字，可從她嘴裏說出來，卻莫名多了點別的味道。

他更緊的抓住了盛小梨的手：“別，別鬨，我們還得去見母親。”

短短幾個字，他說的聲音都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