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漄剛才好像有話要和她說。

其實這些日子，每次他們偶遇，賀漄似乎都有話想和她說，但她從來沒給對方開口的機會，不是回避就是將人攆走，可這一刻，她忽然很想知道，他想說什麽。

得不到答案的問題，反而讓人沉迷，晚上回到付家的時候，她仍舊在思考，隻是注定得不到結果的。

第二天她沒有去兵馬司，因為侯府要來下聘了。

雖然長公主說了會讓孫嬤嬤來操辦這些，付悉也表示可以為她出麵，但她仍舊決定留下來看看。

隻是她沒想到，和孫嬤嬤一起來的，還有賀漄。

盛小梨有些意外：“今天這日子……你不該來吧？”

賀漄側頭咳了一聲：“我今天是來找付將軍的，有些事要和她談一談。”

“那……你說完就走吧，我先躲一躲。”

話音落下，她轉身就要走，賀漄卻又追了上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小梨。”

盛小梨腳步頓住，困惑地看了過去：“嗯？還有事？”

賀漄抿了抿嘴唇，許久後還是歎了口氣：“我不是來找付將軍的，我是特意來看你的。”

盛小梨猜到了，隻是不大明白他既然找了個借口，為什麽又要拆穿自己，但很快她就想到了他每次遇見自己時的欲言又止：“……是有話想和我說嗎？”

賀漄猶豫片刻，極輕地搖了搖頭，目光卻沉甸甸的落在了她身上：“沒什麽……我隻是擔心你不肯收聘禮，所以才想過來看看。”

盛小梨愣住了：“你怎麽會這麽想？”

她有些無奈：“我什麽樣你也知道，如果不收你的聘禮，我拿什麽做嫁妝？我現在最值錢的東西就是那兩顆鴿血紅，還是從你那裏順來的。”

她拍了拍自己身上：“我窮的叮當響。”

賀漄配合的笑了笑：“那就好。”

他鬆了手，盛小梨揮揮胳膊：“快去前頭吧，再忍一個月，我們就可以見麵了。”

話音落下，她轉身要走，賀漄的聲音卻忽然又響了起來：“小梨，如果我做錯什麽，惹你生氣了，你能不能直接告訴我？”

盛小梨再次頓住，她心裏空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就搖頭：“沒有，你沒有做錯什麽……”

“可你最近一直在躲我，”賀漄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很平和，他不是來質問和控訴的，隻是平靜的表述了自己的想法，“我想應該是我無意中做錯了什麽。”

盛小梨搖了搖頭，很想用不能見麵的規矩做搪塞，可她心裏也清楚，賀漄不會信得。

她隻好沉默。

賀漄試探著將她抱緊懷裏：“對不起，別生我氣。”

明明什麽都沒做，卻要來道歉……

盛小梨心口又酸又疼起來，她仰頭看著賀漄的眼睛，那裏頭都是她的影子。

“我……不是在生氣，隻是有件事一直想問你，你能不能告訴我答案？我保證，不管是什麽，都不會影響我們的婚事的，好不好？”

賀漄身體微不可查的僵住了，他猜到了盛小梨要問什麽。

下一瞬，他的手果然被抓住，輕輕撫在了平坦的小腹上。

雖然什麽都沒說，但盛小梨相信賀漄明白她的意思，隻是他沉默了，許久許久之後才開口，嗓音卻又啞又顫：“我不想告訴你……”

盛小梨輕輕一顫，她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如果賀漄要說，早就說了，不會拖到現在。

她不意外，隻是很失望。

可賀漄是難過的，她能很清楚的感覺到他的痛苦。

這一瞬，她覺得自己很過分，過去的事情真的就該讓它過去，即便過不去，她也更該珍惜眼前人。

她抬手環住了賀漄勁瘦的腰：“好，不說就不說吧，我不問了，再也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