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這次真的咕嚕嚕走遠了,等車尾都不見了影子,盛小梨才抻了個懶腰,趴在了馬背上,抬手摸著馬頭笑起來:“我剛才凶不凶?”
其實要點東西而已,不至於撕破臉,可盛小梨還記著冬宴那天,她聽見的那些話,這位賀二太太實在是很缺德,連衝喜這種閒話都能編排的出來。
該給她一個教訓。
“凶,凶得很呐。”
馮不印的聲音忽然傳過來,盛小梨一頓,扭頭看了過去:“你怎麽在這?不是打聽侯府的事去了嗎?”
“就那麽點事,還要耽誤多久?我去溜達了一圈就打聽清楚了,走走走,你先跟我出去,路上咱們邊走邊說。”
說著話他伸手就把盛小梨從馬背上拽了下來,物件似的拖著就走,幸虧盛小梨腿腳利索才沒摔倒。
但卻真心實意的困惑了:“馮不印,你是不是趕著投胎?”
馮不印根本不在乎她說了什麽,拉著她就上了大街:“你管我為什麽著急……你瘸嗎?走那麽慢?”
盛小梨:“……”
她深吸一口氣,用力拽回了自己的手腕,抬手就給了他肚子一拳。
馮不印嘶了一聲,捂著肚子彎下了腰:“你個……夜叉……”
盛小梨甩了甩手腕,根本沒理他,可馮不印皮糙肉厚,很快就又活蹦亂跳的追了上來,然後二話不說拉著盛小梨進了旁邊的一家店。
“給我挑個東西。”
盛小梨抬眼看過去,這才發現這是一家珠寶鋪子,掌櫃的還頗有些眼熟,對方顯然也記得盛小梨,立刻就迎了上來:“姑娘可好些年沒來了,今天侯爺沒一起?”
這是五年前賀漄一擲萬金給她買那對鴿血紅的地方。
她想起來又有些肉疼,那東西真的好貴。
雖然應該是物有所值,可盛小梨看掌櫃的目光,仍舊像在看一個奸商。
掌櫃的很是莫名,也但也不敢問:“您今天要點什麽?”
盛小梨正要去問馮不印,目光一掃卻瞧見了一支金鑲玉雙股簪,看著樣式不算奇巧,卻莫名讓人想到了長公主。
她不自覺伸手拿了起來:“這個……”
“姑娘好眼光,這是名家雕刻的,玉質也好,今日才拿出來……”
“多少錢?”
知道她和侯府的關係,掌櫃的不敢要謊,按照進價報了:“兩百兩。”
他自認這價格很是實惠,可馮不印還是笑了起來:“你還是別看了,就你那摳搜勁,能在這裏買什麽?”
盛小梨沒理他:“我要了。”
馮不印一呆,想起她之前兩文錢都舍不得給自己的樣子來,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盛小梨的額頭:“你是不是瘋了?這兩百兩,不是二兩。”
“起開,給我包起來吧,直接送到侯府去,就說是給長公主的。”
掌櫃的連忙答應著去拿了盒子。
馮不印滿腔悲憤的認清了現實:“格老子的,老子在你心裏,還真是一點地位都沒有。”
盛小梨覺得他話有點多,正打算讓他閉嘴,一轉身卻瞧見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個人,正垂眼看櫃台上的首飾。
盛小梨手微微一顫,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