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京中數不清的權貴小姐,都想進這女學?”
這一點盛小梨還真是不知道,她的心思要麽是放在公務上,要麽是放在賀漄身上,最近還又多了一樁囚犯動亂的事,實在是分不出心神來再去管旁人了。
她一時沉默著沒開口,許宜然卻還是看明白了,她微微笑了一聲:“盛大人果然非比尋常。”
盛小梨聽出來她是真心實意的在稱讚自己,低頭一抱拳:“讓許姑娘見笑了。”
許宜然屈了屈膝還禮,感慨地歎了一聲:“其實,先前母親發帖子的時候就覺得盛大人未必看得上這些閨閣女子之間的講究,而且若是您想來,長公主一句話比誰都有用,畢竟蘇嬤嬤是看著長公主長大的。”
盛小梨恍然,原來這蘇嬤嬤和長公主之間還有這層關係,那倒是不好見都不見就走了。
“那我就要再叨擾了,稍後勞煩姑娘引薦。”
許宜然臉上的笑燦爛了許多:“本就是我該做的,大人不必客氣,再來喝杯茶……”
“不不不,這個還是算了。”
許宜然一怔,低頭笑起來:“大人,真是對不住了。”
想起剛才的尷尬,盛小梨也忍不住笑了一聲。
許夫人的聲音自門口響起:“看來你們是相談甚歡。”
兩人一起見了禮,許夫人一手扶了一個:“沒有外人在,都不必拘禮,我這女兒常年養於深閨,沒什麽見識,盛大人莫要嫌棄。”
“不會,許姑娘為人謙和有禮,體貼細致,她不嫌棄盛某是個粗人就好。”
許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盛大人是什麽樣的人,老身心裏清楚,你若是不嫌棄,日後常來許家走動。”
盛小梨一怔,即便是客氣,許夫人這邀請也有些重了。
許家可一向走的是孤臣的路子,正是因為從不與人結交,所以不管許相為誰說話,皇帝都不曾懷疑過。
她壓下心裏的驚訝,含糊了一聲:“夫人客氣了。”
她不能答應,是因為賀漄走的也是孤臣的路子,她不大想牽扯不該有的麻煩。
可許夫人反而笑起來,動作間竟越發熱情,像是默認了盛小梨已經應承了:“閨閣的交情,不礙著什麽,改日便請你來吃酒,我這丫頭釀的一手好梅花酒。”
盛小梨有些驚訝:“許姑娘還有這般手藝?”
許宜然不好意思的笑起來:“閒著無聊罷了,登不得大雅之堂……大人若是得閒,就來嚐嚐。”
三番五次的邀請,再拒絕就有些傷情麵了,盛小梨正要點頭答應一聲,下人卻忽然跑進來傳話,說接到帖子的兩家都到了。
許夫人連忙站起來:“我們便去迎一迎吧。”
三人一路往外走,許夫人卻一連左右看了好些回,許宜然忍不住開口:“母親,您找什麽呢?”
許夫人頭疼似的歎了口氣:“還不是陳家那對母女,方才說要進來喝茶,現在卻又不見了影子。”
在旁人家裏,這般沒有規矩的,還真是頭一回遇見。
可背後說人是非終究不妥,所以許夫人也沒有多說,隻是加快了腳步,等和貴客碰麵的時候,兩家夫人和小姐已經進了二門,正和陳家母女說什麽。
顯然這二人先一步來迎客了。
可她這算什麽?這又不是她們陳家!
在旁人家裏當家做主……還要不要臉了?
許夫人眼底閃過惱怒,用力咳了一聲,陳夫人回頭看過來,眼底閃過心虛,卻親熱的迎了上來,一把挽住了許夫人的胳膊:“知道夫人在忙,就替您來招待招待。”
你什麽身份,也配嗎?
這麽一來,隻怕旁人都要以為她許家和陳家有多麽深厚的交情呢,都能讓她來待客了。
許夫人用力甩了甩陳夫人的手,卻沒想到對方抓的死緊,硬是沒讓她甩開。
她惱怒之下正要開口斥責,陳婧忽然開口,笑容滿麵道:“姐妹們,快來見禮,這位就是盛大人。”
兩位姑娘卻都是一愣:“她就是那個搶你夫君的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