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沒想到他是這幅態度,即便跪著也透著一股猖狂,比之太子更甚。
他眼神陰鬱了些,抬手狠狠拍了下龍床:“放肆!你與許姑娘素不相識,請人喝什麽茶?!”
楚王卻笑了起來:“原本的確是素不相識,可若是父皇肯為我們指婚,那不就是一家人了嗎?”
許相大怒:“絕不可能!”
賀漄見他氣的厲害,連忙上前勸慰了幾句。
許雍之已經知道這次又是盛小梨救了自家人,對賀漄自然要多幾分客氣,也不好再發作,隻是語氣卻斬釘截鐵:“皇上,小女粗姿陋質,不堪匹配皇家。”
皇帝原本即便有這樣的想法,此時也不好再開口,他按捺著心裏的惱怒,強撐著平和了臉色:“許相說笑了,是朕這兒子配不上你家姑娘,愛卿隻管放心,此事朕絕不會強人所難。”
許雍之這才鬆了口氣:“謝皇上。”
楚王卻有些急了,雖然許宜然不算多麽貌美,可若是娶過門去,憑借著許相在朝中的威望,他定然能一舉壓過東宮。
“父皇,兒臣和許姑娘也是天作之合,這婚事可成。”
這話一出,眾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許家都已經明確拒絕了,他這是還想強娶不成?
許相臉色尤為難看:“楚王,你別欺人太甚!”
楚王不以為然:“許相,你隻管放心,若她過門,本王絕不會嫌棄她。”
“住口!”皇帝眼見許雍之氣的臉色不對,連忙爆喝一聲打斷了楚王的話,大約是從未見過他如此雷霆震怒,楚王一時愣住了,沒再開口。
皇帝的臉色徹底黑了下去:“來人,將這逆子拖下去,杖責!”
楚王一驚,不敢置信的看向皇帝:“父皇,為了這點小事,您就責罰兒臣?”
小事?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清白,他竟說是小事?
許相呼吸急促起來,抖著手指著楚王,卻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皇帝當機立斷:“拖下去!”
金羽衛連忙進來抓著胳膊將人拖出去了,外頭很快響起極大皮肉的聲音,摻雜著楚王的慘叫,在他那一聲聲裏,皇帝的臉色陰沉的厲害。
一半是惱怒,一半是心疼。
可他咬了咬牙,再開口時,說的卻是:“給朕狠狠地打!”
話音落下,他看向許雍之:“千金受委屈了,朕一定重罰。”
楚王受罰,許雍之的氣已經平複了許多,卻並沒有順著皇帝的話求情,這點還不夠。
皇帝也知道這事不好了斷,他這個做父皇的也難辭其咎,可天子不會有錯,所以隻能是皇後沒能教好楚王。
他提高了聲音:“皇後呢?為何遲遲不來?!”
喬萬海連忙上前:“回皇上,皇後娘娘被宣去了長信宮。”
皇帝一頓,瞬間明白過來,這是許夫人也進宮了。
倒也對,隻有這一個女兒,自然是夫婦兩個拚了命都要保全的。
眼下找不到替罪羊,皇帝隻好不再多言,隻讓人給許相上茶。
外頭的擊打聲仍舊在響,隻是楚王的慘叫聲卻低了下去,皇帝端著茶杯的手不自覺一緊,好在這時候長公主終於開了口:“皇兄,楚王年輕氣盛,說錯話也是有的,想必現在已經知錯了。”
皇帝心裏一鬆,卻仍舊搖了搖頭,等長公主又勸了兩句,他才看向許相:“愛卿可消氣了?”
許相躬身行禮:“臣不敢,今日多謝皇上為臣做主。”
這就是事情可以了了的意思,皇帝這才開口:“停手吧,把那個孽障拖進來,讓他當著許相的麵好好認錯反省!”
喬萬海連忙躬身應聲,轉身出去傳話了。
可他前腳剛走,後腳德瑞就拿著一封折子進來了:“皇上,聽說楚王被罰,朝裏眾位大臣聯名上書,為他求情。”
皇帝一愣,接過折子看了一眼,等看見那密密麻麻的名字的時候,眼神瞬間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