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那麽多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賀漄心有靈犀似的感悟到了她的想法,自馬背上扭頭看過來,雖然隔著轎門,他們看不見彼此,但有那麽一瞬間,他們還是一起笑了。
雖然盛小梨的宅子離著國公府並不遠,可賀漄還是帶著隊伍繞了小半個涼京城,才肯往回走。
當初他承諾了盛小梨,要明媒正娶,風風光光的迎她過門,時隔五年,總算兌現了。
他深深吸了口氣,眼看著國公府大門近在眼前,他才慢慢勒住了韁繩,自馬背上跳了下來。
踢轎門,跨火盆,拜堂。
他緊緊抓著手裏的紅綢,而紅綢另一端,是他放在心裏的人。
他將盛小梨送進了新房,卻遲遲邁不開腳出去,盛小梨若有所感:“賀漄?”
賀漄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低低應了一聲。
明明隻是尋常的一個字眼,卻莫名聽得盛小梨臉頰發燙,她無意識的攥緊了手裏的如意:“你好像該出去待客。”
賀漄又應了一聲,卻遲遲沒有動靜。
盛小梨手心裏沁出點汗珠來,聲音也莫名啞了:“你……快去。”
賀漄輕輕吸了口氣:“小梨,我好像舊傷發作了。”
盛小梨一驚,下意識就要去掀蓋頭,卻被賀漄緊緊抓住了手,他清了清嗓子,聲音高了一些:“你聽見了嗎?”
盛小梨:“啊?”
寒江的聲音隔著門傳進來:“爺,奴才要是遞這麽句話出去,殿下會打死奴才的。”
“那你安心去吧,我會替彩雀找個更合適的。”
“……奴才一定活著回來!”
寒江視死如歸的去傳話了,盛小梨這才反應過來,有些哭笑不得:“殿下會罵你的。”
“那是明天的事。”
他終於從盛小梨身邊起身了,抬手拿過喜稱,又走了回來:“小梨,我要揭蓋頭了。”
明明都看見了蓋頭底下是什麽樣子的,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卻仍舊帶著明顯的期待和忐忑。
聽得盛小梨都不自覺吞了下口水:“……好。”
賀漄抖著手,慢慢挑開了那繡著鴛鴦的蓋頭,然後眼睛一點點亮起來:“夫人,你真好看。”
盛小梨垂眼咳了一聲,很想說這句話賀漄之前說過了,可話就在嘴邊,卻又開不了口,隻好含糊的應了一聲。
賀漄轉身去倒了合巹酒過來,盛小梨擦了擦濕漉漉的手心才接過來,與他挽著胳膊喝了進去,可大約是太緊張了,竟完全沒嚐出來什麽味道,倒是賀漄輕輕嘶了一聲。
“舌頭疼?”
賀漄搖了搖頭:“這個無關緊要。”
他說著接過盛小梨手裏的杯子,隨手放在了矮桌上。
盛小梨有些不滿:“怎麽就無關緊要?給我看看你舌頭咬成什麽樣了……”
賀漄瞥了眼外頭,抬手悄無聲息的落下了床帳子,在眼前驟然暗下來的瞬間,將無知無覺湊近的盛小梨壓在了身下,聲音跟著低啞下去:“小梨,你有一輩子的時間來心疼我,但現在,別管這個了……”
盛小梨睫毛微微一顫,隨即一巴掌就將賀漄掀翻了,她隨手扯過被子蓋住了賀漄腰下,然後起身去拿了藥膏過來。
賀漄:“……”
他抿緊了嘴唇看著盛小梨,連頭發絲裏都寫著不高興。
盛小梨低頭親了他一口:“先上藥。”
反正一輩子呢,不要著急。
正文到這裏就完結啦,明天開始會更一些番外,包括太子青冉青藤,還有小包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