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給我爸立個衣冠塚,可我沒他的遺物。”她看著他,“安子奕,你有我爸身前留給你的東西嗎?”
安子奕搖頭。
安沐一麵無表情,“這麽說,我爸死後連個歸宿都沒有。我這個女兒何其不孝,他生前沒我叫過他一聲爸,他死後還不能替他上一柱香。”
“這不怪你,沐一。”
“既然已經成定局,徒傷悲也沒有用。”
安沐一不想再去提父親的事情。
一提,她的胸口就會疼得窒息,之後大半個月胸口都會痛,像是落下的痛根一樣。
“我去農場給爸摘了藍莓和葡萄柚,還有石榴。你回去的時候帶給他,對心臟有好處。”
安沐一拍了拍自己打包的兩個箱子,“等會兒你走的時候記得帶上。”
“你親自去農場摘的。”
她點點頭,“嗯。”
不知怎的,看到新聞後她的胸口一直在疼。
儘管她已經克製了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有一絲的悲傷,不皺一次眉頭。
但這會兒還是沒辦法把胸口的疼痛壓下去。
她拿著水杯,暖了暖心臟的位置,沒什麽明顯效果。
“你不舒服?”安子奕觀察的十分細致。
“沒有啊。”安沐一起身,“我去重新燒壺水,給你泡點茶吧。我新調的花茶味道很不錯。”
安子奕看她起身。
她燒了水走回來,“最近我有學著炒股,小賺了一筆。我準備自己投資一筆生意。”
“沐一,你的臉色看起不來不太好。”
“有嗎?”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可能是中午去農場的時候曬了太陽吧。”
“曬太陽應該是紅的,但你臉上沒血色,我得叫醫院來給你看看。”
“我沒事。”水壺滴的一聲,“水開了,我去給你泡茶。”
她起身,胸口疼得厲害。
轉身時趕緊捂著它,邁開步子的時候總覺得身體在抽抽。
下一步,也不知道是踩空了,還是怎麽的。
她竟然跌了一步。
那踉蹌的樣子,驚得安子奕趕緊跑上前。
“沐一,你怎麽樣?”
“我沒事。”她扶著茶幾,想起來。
手卻越來越沒力。
也不知道是怎麽的,意識慢慢模糊,總覺得空氣越來越稀薄。
“沐一!”
,
醫院。
安沐一躺在病床上,護士往她的手背上擦了消毒液,“你太太是不是剛輸過液呀?”
可能是太著急了。
所以安子奕沒去解釋他與安沐一的關係。
“剛輸過液?”
“手上的針孔都還在。”
什麽時候輸的液,他怎麽全然不知?
“你太太的身體太虛了。”
他知道,醫院吩咐過,她是氣血攻心,急的,把自己壓抑的,悲傷成疾的。
可這一年又兩個月來,他每一次來看她,還有她每一次和家裏視頻,都是一張溫暖的笑臉。
她總是說,她沒事,她在這邊習慣了新的生活,讓大家別擔心。
這一年又兩個月。
安子奕沒有見過她一次皺眉。
她把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好。
護士走後,安子奕坐在床邊,心疼的握著她的手。
昏睡的她皺眉,眉頭緊鎖,鎖成一座小山頭狀,“時宇希,時宇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