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演習被你識破了?”時宇希雙手垂在身體兩側,絲毫沒有要彎腰來抱念兒的意思,也不笑。
“嗯。”念兒說,“空包彈,收口式,無彈頭。不可能是真正的遭遇戰。”
“輕敵,自以為是,好大喜功,團隊合作精神差。你還以為你表現得很好?”
念兒所有的好心情,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乾爹還說,爸爸有表揚他,還說爸爸誇了他。
結果一見到爸爸,就來這麽一通批評。
淩一楊走過來,瞪著時宇希,“你這人怎麽回事,你不是說念兒能有這樣的表現,已經很出乎你的意料了嗎?”
時宇希望向淩一楊,眼裏有告誡之意。
閉嘴。
誰讓你誇他了。
這是時宇希眼神裏,所透露出來的原本之意。
時宇希似乎又是在責備淩一楊。
他最後又望向委屈的念兒,“還委屈了?第一,輕敵,自以為是,你承認與否?”
“我沒有。”時念垂著頭,狡辯道,“我隻是知道他們不是真的外軍後,放鬆了一些戒備。”
“放鬆戒備,是不是輕敵?”
“……”
時宇希冷冷道,“抬起頭來,正視我的問題。”
“報告總統。”時念抬起頭來,“我是輕敵了。”
“第二,好大喜功,承認不承認?”
“承認。”那不也是想在爸爸麵前表現一下,想得到爸爸的認可嗎?
“第三,缺乏團隊合作精神,承認不承認?”
“承認。”不是不和團隊合作,隻是更想突出自我能力,最終還是想得到爸爸的認可和表揚。
可是,念兒的真實想法,時宇希永遠不會理解,永遠不會懂。
他們父子倆,注意了永遠有隔閡。
時念真希望時宇希不是總統,隻是一個父親。
那樣,他是不是就不會這般嚴格,這般苛刻,這般不容他犯半點錯了?
“嘴上說承認,心裏呢?”時宇希冷冷說,“心裏承認才是真的承認。好好想一想,安宴結束後再來找我匯報你的真實心得。”
“是。”念兒站著軍姿。
淩一楊在旁邊勸說,“阿希,你怎麽回事。你沒看見念兒額頭上的傷嗎?別隻顧著數落孩子。抱抱念兒,你也有好久沒有抱他了。”
“不用,我自己能走。”念兒看著時宇希,“報告總統,家宴結束後,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
時宇希沒吭聲,隻是目光深沉的看著念兒。
念兒額頭上的傷,他看了一眼,隻一眼就移開了,看似漠不關心,其實是在壓製著那份心疼和父愛。
自己的兒子受了傷,哪有不心疼的。
他真想蹲下來,問一問念兒頭不疼,問一問念兒還有哪裏受了傷。
可是他不能。
他在念兒麵前,首先得是以一個軍人,以總統的身份與他相處,才能嚴格要求他。
他不隻一次的經曆過生死劫難,不隻一次的從鬼門關裏死裏逃生。
如果念兒不夠強大,以後怎麽能自我保護自己?
他將來,可是要當總統的人。
時宇希終究還是狠下了心。
可沒有人知道,那份假裝的冷漠讓他是多心痛。
淩一楊勸道,“讓孩子好好的參加家宴,還反省什麽心得?你是不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