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曬著就是舒坦啊!
若是沒有風就好了。
老賊在屋頂躺著,翻個身……
蔣真出了曹穎的值房,手中拿著幾分文書。
出來之後,他繞個圈,飛快的低頭看了一下文書。
這沒問題!
但……你看左右是幾個意思?
老賊在高處,堪稱是一目了然。
嘖!
老賊砸咂舌,悄然下了屋頂。
晚些楊玄回來。
「郎君。」
「何事?」
楊玄準備去洗個澡。
老賊笑嘻嘻的道:「先前小人看到那蔣真鬼鬼祟祟的偷窺文書。」
楊玄一怔,「盯著他!」
「領命!」
內部竟然出現了疑似奸細,讓楊玄不禁愕然。
在他看來,何氏不足以對他如此,何歡那人更喜歡直接動手。一家四姓對他動手的動力不足……
就算是淳於山知曉了祖墳是被老賊盜的,也不會用這等迂回的手段,而是會親率家中的護衛,來北疆突襲。
他想了許久,怡娘的分析浮現腦海。
洗澡的時候整個人會特別專注,往日混沌的想法也能漸漸清晰。
一家四姓最看重什麼?
家產?
他們不缺錢糧和田地,據聞他們家中的銅錢堆積過多,穿錢的繩子經常斷。而因為存糧過多,每年都會損失不少。
那麼就是權勢。
一家四姓,特別是楊氏傳承多年,富貴多年。這樣的人家看重什麼?
「除非是想做皇帝,否則必然是長久的富貴。」楊玄仰頭發呆。
「如何才能長久富貴?龐大的實力,可帝王一旦翻臉,一家四姓也得小心被收拾。所以儘量讓帝王成為自己人,這才是王道。」
他徹底想通了。
「楊氏進宮為後,生下太子,這是國本,可保一家四姓富貴延綿。而太子妃乃是淳於燕驕。若是按部就班,太子登基,自然是向著一家四姓。淳於燕驕的孩子必然是太子,隨後繼續按部就班……嘖嘖!百年後,一家四姓怕是權傾朝野啊!」
可現在有個貴妃頂到了他們的肺管子。
皇帝寵愛貴妃到了何等程度?
用驛站快馬從南方給貴妃運送果子,僅此一項,耗費無數。
其次是令貴妃稱呼他為二郎,而他稱呼貴妃小名,這事兒都傳到宮外了。
皇後卻隻能每日枯受宮中。
枯守她不怕,她怕的是皇帝在厭棄自己的同時,連累太子。
所以皇後必須要反擊。
她發誓要讓貴妃那個賤人好看。
可找來找去她卻發現無從下手。
皇帝太寵愛貴妃了,陷害不可能,打壓不可能……
皇後還能做些什麼?
「圍魏救趙?」
楊玄搖頭,「曲線救國!」
皇後通過打擊貴妃的人,一方麵能震懾外界,另一方麵還能讓貴妃成為孤家寡人。
你一個女人再受寵有屁用。
消息傳遞出去,一家四姓的大佬們仔細一查。
貴妃竟然隻有幾個能用之人。
小題大做了吧?
但在皇帝把貴妃當做是硃砂痣的時刻,他們也隻能如此。
「老子成了炮灰?」楊玄苦笑。
朱雀幽幽的道:「欲戴王冠,必受其重。小玄子,你的路才剛開始呢!」
「是啊!才將開始。」
楊玄目光炯炯的道:「我能改變這一切!」
……
天氣漸漸冷了,州裡也在搶時間給各地運送補給。
「車隊來了。」
車隊浩蕩進了太平城,但凡能走動的都走出了家門,看著那些糧食流口水。
今年他們就要靠這些糧食來窩冬。
曹穎帶著人接收。
糧食一袋袋的進了庫房,曹穎的心也跟著一點點落下去。
「今年冬天,穩妥了。」
「書信,喊到名字的上前。」
覺著該有書信的就留下,其他人一鬨而散。
「蔣真。」
蔣真上前,小吏看看他,確認了身份,這才把書信轉交。
蔣真拿出一封信,「還請送給內子。」
小吏笑道:「這文縐縐的,一看就是伉儷情深。」
蔣真拿著書信回去。
進了臥室,他先看了信封的封口,然後才開封。
一行字。
按照跳著讀的約定,他讀了出來。
「盯著。」
收了書信的車隊要出發了。
是夜。
空車返程的車隊把大車圍成一個圈,自己在圈子裡歇息。
半夜,有人驚呼,「起火了。」
一輛大車燒了起來,眾人七手八腳的撲滅了火,發現帶回來的一些東西,包括十餘封信都被燒了。
第二天淩晨,老賊悄然出現在後院。
「啊!」
他打個哈欠,怡娘的聲音從廚房傳來,「郎君吩咐給你準備了薑湯,驅寒,趕緊來喝了。」
一碗薑湯下肚,老賊精神抖擻的給楊玄匯報。
「這封信看不出什麼來。」老賊搖頭,覺得蔣真會不會被冤枉了。
「古代最簡單的密碼,一種是暗語,但很麻煩,要背誦許多。第二種跳著書寫,最後填充空格。」朱雀的聲音有些懶洋洋的,「這等小事何須問我。」
這個棒槌,看來上次關機的時間太短了些。
楊玄從第一位開始跳,第二位,第三位……
「山邊練兵,不知好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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