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牧羊人驅趕著羊群和牛群出了太平城。
「駕!」
牧馬人帶著一群駿馬出來了。
駿馬出城時氣勢恢宏,蹲在城門外麵的嶽二趕緊站起來,看著駿馬從身前衝出去,不禁有一種莫名的興奮之情。
十餘閒漢和嶽二一樣蹲在外麵,一臉歡喜的看著這些駿馬衝向遠方。
「咱們的騎兵有五百了吧?」一個閒漢吸吸鼻子,「回頭弄個一千騎兵,我的乖乖,那可不得了。」
嶽二重新蹲下,不屑的道:「狗屁的一千,上次老夫聽人說了,養騎兵費錢。長安不樂意給錢,咱們最多也就是五百。」
「為啥不給錢?」
「那些貴人要享受。」
「艸!」
「特娘的北遼人在虎視眈眈,他們倒好,一心享受。等特娘的被遼人打進長安城,一家子全成了奴隸。」
嶽二點了一把火後,樂滋滋的看著這些閒漢爭執,等有人想動手時,這才慢悠悠的道:「哎!別動手啊!這事兒吧,老夫覺著不是壞事。」
「為何?」
「上次老夫聽一個軍士說,上麵說了,沒錢沒糧怎麼辦?去對麵搶!」
「去對麵搶?」
「是啊!」
「可不是一直是他們過來搶嗎?」
眾人懵逼。
嶽二剛想說話,就見十餘騎疾馳而來。他起身,伸手在眉上搭了個涼棚,「哎!好像是明府。對,就是明府,明府回來了。」
楊玄帶著十餘騎到了城門前,眾人行禮。
「見過明府。」
「嗯!」
楊玄頷首,心想太平可不養閒人,回頭尋個活把這些人給安置了。
明府真是親切啊!
閒人們見楊玄溫和,心中倍感溫暖。
有人延續那個話題問道:「明府,先前說是咱們太平差錢糧就去對麵搶,可這一直不是他們過來搶嗎?」
楊玄策馬進城。
沒回答啊!
眾人心中失望。
「寇可往,我亦可往!」
眾人不禁癡了。
「寇可往,我亦可往,霸氣。我大唐男兒就該如此,誰特娘的敢來搶咱們,回頭就搶特娘的。」
十餘閒漢眼珠子都有些發綠。
「若是能去搶,我也想去。」
……
怡娘正在後院嘀咕著郎君怎地還沒回來,就聽到前院有人歡呼。
「明府回來了。」
怡娘猛的站起來,把手中的活計一丟就往外跑。
跑幾步還不忘喊道:「四娘子,四娘子。」
「哎!」章四娘在自己的房間裡清脆應道。
「趕緊燒水,準備衣裳。」
楊玄此刻正在前麵的大堂。
「郎君走後有些事,不過都不算大事,且等郎君沐浴歇息後再說也不遲。」曹穎笑吟吟的道。
在場的人多了些,楊玄點頭。
「對了老曹。」
「郎君。」
「吏部的文書已經到了臨安。」
「嗯!」曹穎心中一跳。
在場的人心中都是一跳。
「曹縣丞。」
楊玄走出大堂,曹穎呆了一瞬。
「多謝郎君。」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行禮道賀。
「見過曹縣丞。」
「尚早。」曹穎很謙遜的道:「此事未定,不可宣揚。」
這便是中原的文化,事兒沒落實之前不要嘚瑟,就算是落實了,也不要得意忘形,平日什麼樣,這時候還是怎麼樣。
等眾人散去,曹穎忍不住走到堂外,看著陽光,深吸一口氣,一股子豪情在胸中澎湃著。
「這隻是開始!」
楊玄到了後院,令人把此行帶的東西都送來。
「怡娘你慢慢收拾。」
楊玄進去沐浴,剛進去就反手上了門栓。
章四娘的眼神不大對,要是來個突襲……他覺得自己能忍住,可若是章四娘哼哼唧唧的,他渾身是嘴也說不清啊!
「郎君!」
章四娘果然出現在外麵。
「何事?」
楊玄坐在浴桶裡,暗自慶幸自己的英明。
「郎君的褻褲,奴方才忘記了。」
楊玄輕輕拍了一下腦門。
大意了!
他說道:「稍等。」
楊玄爬起來,用臟衣裳遮住身體,輕輕把門拉開了些。
褻褲遞進來,怎麼在抖?
楊玄一手接過褻褲,一手關門。
「拔腿不認人,無情!」朱雀說道。
楊玄重新進了浴桶裡,愜意的道:「我不是隨便的人。」
「你隨便起來不是人。」鬥嘴朱雀何曾輸過。
章四娘站在門外,有些沮喪的低著頭。
怡娘走出來。
章四娘抬頭,目光堅定,用力揮拳。
怡娘說過,好男怕女纏。
吱呀!
門開了一條縫,楊玄見她揮拳,一臉堅毅,納悶的道:「那個……布巾還沒給。」
「哦哦哦!」
章四娘慌慌張張的跑去找布巾。
怡娘站在另一側,微微搖頭。
「蠢,這時候就該展現女子的柔媚,走的溫柔些。往日練的可見都忘了,回頭再苦練一番。」
洗完澡,楊玄在書房裡點了一炷香。
香氣清幽,讓他不禁想起了周寧。
腦子裡的事兒漸漸排空,整個人無思無慮。
「郎君!」
外麵傳來了王老二的叫喊,驚天動地般的。
「娘的,何事?」楊玄的心境被打破了。
王老二進來,一臉憤怒,「我屋裡進賊了。」
「嗯?」楊玄問道:「被偷了什麼?」
王老二委屈的道:「我藏著的肉乾都被拿走了。」
「回頭補給你。」
把王老二哄走後,楊玄幽幽的道:「看來城中並不安分吶!」
午飯時,曹穎提及了這陣子發生的事兒。
「有人潛入後院,先是進了王老二的房間,偷走了肉乾。第二日進了郎君的房間,剛進去就被怡娘察覺了,隨後遁逃。」
「那還好。」楊玄說道:「若是想偷我的東西,自然不會拿老二的肉乾打草驚蛇,無事。」
「郎君高見。」曹穎習慣性的送上馬屁,轉口說了另一件事,「衛王最近頻繁往來於臨安和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