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覺得這多半是因為男子的身體有問題。
章四娘說道:「太平城中無人敢和她廝混。」
都怕爽死了。
楊玄有些悠然神往,隨即覺得不妥當。
我還有偉大的討逆事業等待完成,我的腰子還在繼續發育中……
當夜,少年可恥的失眠了。
腦海裡一會兒是周寧,一會兒是年子悅。
早上,楊玄看著精神頭不足。
難道昨夜章四娘逆襲成功了?好事兒啊!暗喜的怡娘看了章四娘一眼,挑眉,「四娘子。」
「嗯。」章四娘起身。
「這天看著要下雨的模樣,你把昨日晾曬的衣裳收了。」
「哦!」
章四娘走出去。
怡娘看著她的步伐,搖頭嘆息。
還是沒撲倒郎君啊!
吃了早飯,楊玄去了大堂坐衙。
「明府,今日正好有個案子。」
錢吉遞過文書。
「昨夜城中大亂,張起發家的逆旅有客人想離開,張起發得了咱們的囑咐,不許,那人踹了張起發一腳,張起發當即不起,陳花鼓去看了,說是肋骨斷了一條。」
一條?楊玄覺得這個表述有些生硬,「處置了就是。」
錢吉笑了笑,「此人來自於長安,被拿下時才吐露了身份,乃是梁王府的人。他昨夜是擔心李郎君出事,所以……情急之下,下官以為……」
「你以為什麼?」
楊玄看著錢吉,「你以為梁王府的人就能無法無天?還是說你以為不得罪人才是為官之道。或是說你覺著梁王府背靠一家四姓,不可得罪……所以大清早你就把此事丟給了我!」
「下官不敢。」錢吉低下頭。
「按律處置了。」
「是。」
楊玄對曹穎說道:「老曹。」
「在。」
「以後但凡有此等事,一律按律處置,誰貪贓枉法,誰徇私,一律拿下!」
「是!」
楊玄說完這番話後,覺得心格外的寧靜,一種莫名的輕鬆感油然而生。
人就是這樣,當你做了一件好事時,總會生出一種寧靜下的輕鬆。
可堅守底線卻不同,堅守底線往往意味著你需要付出代價。這些代價可能會讓你丟官降職,可能會讓你損失一筆錢財,可能會讓你和親友翻臉……
說到底,人就是利益動物。不涉及己身時,總是能從容指指點點,或是義憤填膺……可當此事涉及到自己時,有幾人敢堅守底線?
楊玄走在街上,耳邊傳來了朱雀的聲音。
「這種人叫做鍵盤俠,有人說鍵盤俠無用,隻是嘴炮。可若是沒有鍵盤俠,輿論如何能壓倒邪惡的一方?」
楊玄想到了晏城之死。
晏城死後,一部分官員『如夢初醒』,為此在長安製造輿論……酒樓中,青樓中,乃至於詩會等地方,都充斥著為晏城惋惜的聲音。
正是這些聲音營造出了一種輿論,當晏城最後的建言被送進朝中時,哪怕其中充斥著對權貴階層的憤怒,以及提出了針對權貴們的手段,但朝中還是通過了。
「做事還得這般迂回婉轉,是不是感覺很無奈?」朱雀問道。
楊玄是感到很無奈。
「這種手段正反皆可用。」
「對,一家五姓同樣能操縱輿論。」
「……」
李晗去了牢中。
「見過小郎君。」
陳行鼻青臉腫的起身行禮。
還故意把臉抬高,好讓李晗看到自己的慘狀。
「那些人聽聞小人是梁王府的人,依舊下了狠手毒打。」
「你來此何事?」
陳行一怔,說道:「大王令小人來北疆……」
「來了為何不去尋我,反而住進了逆旅,是壞消息吧?」
陳行低下頭,「是。」
「說。」
「尋異域美人之事失敗的消息傳到宮中,皇後頗為不滿,說小郎君……無能。」
「皇後不該如此刻薄,應當是更好聽的詞,譬如說優柔寡斷,如此一句話就能讓我此後成為不堪大用的典範,順帶還能出一口惡氣。」
「是。」陳行抬頭,悲痛的道:「大王解釋了一番,提及基波部的強大,可皇後依舊。原先給小郎君說好的楊氏女,沒了。」
原先梁王李忠和潁川楊氏關係頗好,楊氏見李忠寵愛孫兒李晗,就主動提出聯姻之事。
「沒了就沒了,阿翁應當感到慶幸。」
「小郎君,那是潁川楊氏的女子,天下人……連皇子都夢寐以求的聯姻對象啊!」
「沒什麼大不了的。」李晗說道:「許多時候都是盛極而衰,越是強大就意味著離衰亡不遠了。我本就不想和楊氏女成親,正好。」
陳行覺得小郎君的變化太大了,「大王還說小郎君在此暫居一陣子也好,等此事風平浪靜之後再回長安。不過太平終究是偏僻之地,窮鄉僻壤,待久了人會傻,讓小郎君過一陣子就回去。」
「在阿翁的眼中,大概就長安權貴們聰明,其他人都是傻子。」李晗轉身準備出去。
「小郎君,小人怎麼辦?」
「你踹斷了逆旅老板的肋骨,該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
「小郎君。」
「小郎君!」
李晗出了大牢,站在門外看看陽光,微笑道:「阿翁應當在得意吧。」
一家四姓在李泌登基後勢力迅速膨脹,梁王李忠看似和他們走得很近,可李晗知曉,祖父隻想和一家四姓互相利用,不想綁在他們的戰車上。
失去了楊氏聯姻的機會,對於梁王府來說,不是壞事!
他回到了住所。
衛王剛好看完書信。
「你阿翁可是令人來尋你回去?」
李晗坐下,「隻是讓我在此多讀書,免得變傻了。」
「這裡傻子活不長。」衛王把書信裝好,「你阿翁在長安的時日長了,坐井觀天。」
「嗬嗬!」
李晗嗬嗬一笑。
任何小看他祖父的人都沒好下場。
衛王看著他,「聽聞你與潁川楊氏的婚事被廢除了,為何不難過?」
李晗問道:「長安來信?」
「嗯!」
「我難過什麼?難道非得躲在潁川楊氏的屁股後麵才覺得自己是個人?」
「那女子說是長的不錯。」
「那隻是皮囊罷了。」
「可你上次盯著一個女人不放,說此人乃是太平城第一美人。」
「我無聊了。」
「對了,你家那個蠢貨仆役踹斷了逆旅老板的肋骨,你沒去求情?」
「他不蠢。」李晗看了衛王一眼,「愚蠢的人不會被阿翁派來傳話。至於踹斷逆旅老板的肋骨,那隻是他暫時不想回長安罷了。」
「為何?」
「隻因貴妃和皇後爭鬥的越發的激烈了,有人在盯著子泰,阿翁擔心我殃及池魚,便令他想辦法留在我身邊。」
隻是陳行在長安跋扈慣了,覺著踹逆旅老板一腳,最多是關幾日罷了。
沒想到楊玄壓根就不給麵子。
「是有人在盯著子泰。」衛王點頭,「戶部郎中王玉貴馬上會來北疆巡查,第一站便是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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