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眼中閃爍著利芒。
帝王的本能讓他想動手。
南疆被投餵了多年,飽食終日,無所事事,該為朕效力了。
但他旋即想到了內亂的後果。
接著又恍惚了一下。
裴九的舊部……好像都清洗的差不多了。
楊鬆成還在削弱北疆嗎?
這條老狗!
皇帝的臉上浮起了微笑,「戶部。」
楊鬆成起身,腦海中百般念頭轉動。
「臣失察,請陛下降罪。」
「國丈政事繁多,偶有失察也是常事。」
皇帝笑的很和氣,反手就削了楊鬆成的爵位,但依舊是戶部尚書。
隨後,皇帝腳步急促的進了後宮。
他一路往後走,韓石頭看著方向不對,麵色微冷。
到了一處偏僻宮殿,殿外圍著數十持刀內侍,見到皇帝前來,急忙行禮。
「太上皇如何?」
「陛下,太上皇早上飲酒,剛叫了歌舞。」
「好。」
李泌眼中多了一抹冷意,隨即進了大殿。
殿內,一隊宮人正在舞蹈,樂師在旁。
太上皇李元箕坐在上麵,長袍敞開,從前方看去,長袍內竟然空空如也,整個身軀赤果果的露在空氣中。
「阿耶!」
李泌走進來。
樂師趕緊停了,舞蹈的宮人也退避在旁。
李泌擺擺手。
宮人們行禮告退。
「嗯!」
李元冷哼一聲,宮人們止步。
李泌能殺他們,但需要時間。而李元要弄死他們隻需瞬息的功夫。
能多活一會兒也是好的。
李元推開身邊的宮人,冷笑道:「皇帝來了?是要來殺朕的嗎?」
他體態微胖,臉頰上的肉往下垂落,唯有鼻子瘦削,恍如鷹鉤。
「阿耶最近可好?」
「朕好得很。」
「今日北疆節度使與北疆刺史們上疏彈劾戶部,讓朕想起了當年。阿耶可還記得裴韶嗎?」
「那條老狗,事後屍骸被朕令人磨為齏粉餵了狗。」李元的眼中多了一抹冷意。
「朕記得當年裴韶提及了孝敬皇帝……」
李泌盯著李元。
孝敬皇帝李洵,就是李元的長兄,李泌的伯父。
李元的臉頰抖動了一下,「誰?」
「孝敬皇帝。」
李元突然抓起酒杯就扔了下來。
「滾!」
看到李元麵色大變,李泌突然跪下,「阿耶,當年李洵在時,帝後均寵愛信重有加,後來被一杯毒酒了結。可李洵身邊有五十護衛,號虯龍衛,修為了得。為首的林飛豹更是出眾,當年曾與裴韶較量,不分上下……」
李元突然大笑,繼而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
李泌平靜的看著他。
良久,李元喘息道:「你我父子,你什麼樣朕知曉。這些年你不怎麼敢出宮,群臣讚不絕口,可誰知曉你卻是在忌憚大兄的虯龍衛,哈哈哈哈!」
他笑的很開心,「阿耶自然是青龍,而大兄為太子,是為虯龍。虯龍者,無角之小龍也!可這條小龍還未曾生出角來便被弄死了,哈哈哈哈!」
那些宮人麵色死寂,哪怕是聽到了這等秘辛依舊如此。
「你害怕了?」
李泌點頭,「是。」
李元笑道:「你一年之中隻來看朕一次,今日來了,是記得父子情了?」
「是。」
李泌跪下,膝行上前,趴在李元的胸前,吸吮著他的***。
「阿耶,孩兒無時不刻不在想念阿耶!」
「哈哈哈哈!」
李元笑的很是快活,隨即推開了他。
「你和朕是一樣的人,朕比你差的就是心軟了些,否則當初朕登基時便能殺了你。阿娘當年心軟,讓朕尋到了機會。朕心軟,讓你尋到了機會,一飲一啄,莫非天定?」
李泌大哭,「孩兒不孝,從此當每日來阿耶處侍奉。」
「你這話說給鬼聽,鬼怕是都不信。」
「阿耶!」
李泌叩首。
李元笑了笑,眼中多了得意。
「可還記得當年東宮那把火?」
「孩兒記得。」
「當年宮中賜下毒酒給大兄,朕便令人以阿耶之名召集了虯龍衛,隨即一把火把他們燒死在東宮之中。」
李泌跪下,叩首,「阿耶英明。」
「滾!」
「是!」
李泌起身告退,走到大殿外,他回首看了一眼。
李元招手,兩個宮人過來,他隨即按倒一個。
從後麵看去,就像是一條老狗。
……
長安安仁坊中有一家鐵匠鋪。
鐵匠鋪打造的農具等物異常好用,所以生意不錯。
鐺鐺鐺!
鐵匠鋪很大,分為幾處。
鋤頭胚子在火堆裡加熱,晚些,一把鐵鉗把火紅的胚子夾了出來。
胚子被夾到台子上,一隻大錘猛地砸下。
鐺!
火星四濺,廢渣震落。
一隻粗壯的手臂揮舞著大錘,輕若無物,就像是舞動燈草。
赤果的上半身肌肉賁張,隨著大錘的揮動,肌肉跟著顫動著。
一張微黑的臉被火星映的微紅。
鐺鐺鐺!
鋤頭打好了。
外麵等候的婦人看了這雄壯的男子一眼,臉色微紅,「黃林雄,可好了?」
男子點頭,「好了。」
男子看著四十餘歲,神色淡然。
婦人把錢給了,又磨蹭了許久,這才離去。
大漢回身。
「黃林雄?」
「老夫好像還有個名字,叫做林飛豹。」
視線升高。
五十大漢正在鐵匠鋪中揮舞大錘。
鐺鐺鐺!
大錘的聲音中帶著一些韻味。
仿佛要敲碎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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